再有兩日便是新春,天氣出奇的好,風和日麗,完全沒了前幾日凌冽的北風與滴水成冰的寒冷,好似已經進入了暖春。
京城裡到處都在張燈結綵,迎接新春的到來。
老皇帝在昏迷了十幾日後也適時的醒來。
醒來之後,老皇帝心情大好,這次是他昏迷時間最短的一次。
雖然貴為帝王,但他這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昏迷。
當年身中奇毒,無邪子竭盡所能也才是保住了他的性命,這時而昏迷不醒的毛病卻一直無法根治。
他本想早早把皇位傳給成王,但又怕自己沒了權利,變成了一個廢人,成為累贅。
他體內之毒無法盡除,當然需要每日服藥,這藥方是無邪子所開,所用藥材也極為珍貴,花費自然很大。
虧得他是皇帝,不用考慮這些,若是換做他人,恐怕早就無力承擔鉅額的藥材開銷。
也正是基於這樣的擔心,他才沒有很早便把皇位傳給成王。
正當他有心立成王為太子時,沒想到成王變了。
大魏的江山成王都不在乎,還會在乎自己這個藥罐子父親?
人都是懼死的,他這樣的人更懼死。
所以他不得不為自己考慮,也不得不為大魏的江山考慮。
但他心裡還是傾向於成王作為繼承者。
姬軒雖然也是他的皇子,但十歲便去了無邪子那裡,父子之間太過生疏。而成王卻不同,自小陪在他身邊,他打心底裡喜歡這個兒子。
這也是他明知成王已經不適合繼承皇位,還要試圖讓他回心轉意。
內閣首輔範長雲在得知皇帝醒來,便立刻進宮覲見。
這也是皇帝對他的要求,皇帝要在醒來的第一時間瞭解他昏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越氏的事情最後是怎麼處理的?”
皇帝得知越氏少主遇襲,神情有所不悅。
戒備森嚴的京城,竟然有人在皇家驛館刺殺越氏少主,這對皇家來說怎麼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範長雲道:“齊王殿下在當夜便趕了過去,後來一直守在驛館。殿下的大師兄善解奇毒,但越昆長老以少主安危為由,拒絕了為少主解毒。事後老臣曾見過越昆長老,代表朝廷表示歉意。越昆長老道,既然少主無事,又有齊王殿下悉心照顧,越氏不會對朝廷有所不滿。”
皇帝道:“這算是大土司的態度嗎?”
範長雲道:“是,他給我看了大土司的回信。”
皇帝聽到這句話,臉上的不悅才散去。“兇手抓到了嗎?”
範長雲道:“這件事一直是齊王殿下在負責,殿下親自給老臣說過,兇手已經查明,只是現在不是說出的時候,這也是越白少主的意思。”
皇帝皺著眉頭,思索片刻之後說道:“與成王有關?”
範長雲道:“這個老臣不知。”
皇帝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範長雲說道,“齊王是這次接待越氏的主事者,若是越氏少主出了意外,責任自然是他的,若不是成王,誰還會有這個動機與膽量?”
範長雲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把頭低下,不去看皇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