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與會者看來,他現在的狀態可謂糟糕至極。
他們看到的是江桓水一副蒼白至極的臉孔,眼神呆滯又無神,通紅的血絲蓋滿整個眼睛,整體泛著紅色的光,而瞳孔又緊縮成針尖般大小的一點。牙關緊咬,雙腮的肌肉緊繃還在不斷顫抖,鼻孔放大,深沉的粗氣從鼻息的一呼一吸中透出。兩手緊握,指甲彷彿深深的嵌入手掌心,整個身體也在顫抖,彷彿下一刻就要倒下去。
“桓水,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出聲的是望鋒,公司大客戶總監。
“我……沒事,我去處理,你們先……繼續,有結果了會議紀要抄過就好”
每個字都沒體現出沒事的意思。
其他人正要發聲,卻見江桓水以一種逃命的狀態轉身就走,先是一聲輕微的門響,接著是“砰”的一聲,貌似是外面的垃圾桶與落荒而逃的人的腿進行了一次充分的牛頓力學定律碰撞交換。
會議室裡的人面面相覷,沉默片刻,最後還是望鋒出聲
“霜凝,一會開完會你給桓水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怎麼樣,不行的話就找兩個人去他家看看,有事情趕緊去醫院”
原霜凝睜著漂亮的大大眼睛,還沒從這變故中回過神來,聽到領導叫他趕緊“嗯嗯”兩聲。
“砰”精美的玻璃門被粗暴的形式與限位器做了一個親密接觸
“醫生,麻煩你幫我看看,我……”
陳醫生放下才吃到一半的飯盒,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門診醫師,但是工作量並不比專家少多少,本該在中午的飯,現在吃能吃上就是個證明
“老子早晚有天得被你們累成胃潰瘍”,暗自腹誹後,臉色仍然掛著職業微笑,緩緩的說:“嗯嗯,不要著急,慢慢說,不要慌”
江桓水卻突然遲疑下來,但是對於身體未知的恐懼,仍然驅使他用了僅僅兩分鐘就闡述完從昨晚到今天的種種詭異之處。
嗯,沉吟了幾分鐘的陳醫生用龍飛鳳舞的筆觸寫下了就診單,上面開了幾服藥品。
“呃,醫生,這個是?”
“哦,褪黑素,外加一些輔助類維生素,沒多大問題,壓力太大導致的睡眠不正常和睡眠行為紊亂,請假休息兩天,按時服藥就好了”
“不,醫生,你不明白,這個不是睡眠不好,我很清楚的能體會,跟睡眠沒關係,我在網上查了,這個不是睡眠的問題……”
哎,又是一個信百度不信醫生的,你這麼能耐你咋不給自己看病啊。
陳醫生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盯了江桓水幾秒,將開好的就診單揉搓成一團,以一個漂亮的弧線扔進了門後的垃圾桶,拉開抽屜,翻找了一會拿出一張名片。
“諾,打這個電話,他週二週四休息,晚上九點就寢,避開休息時間,然後說是我介紹的就好”
江桓水接過名片,第一眼就看見上面的兩行大字
“楊永信”
“水澱第二醫院精神科主任醫師兼國家心理輔導註冊師”
……
“你特麼的才是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江桓水正準備破口大罵,卻突然感覺眼睛一陣灼熱,接著他默默的收起名片,起身準備離開。
“謝謝醫生”
江桓水以後還要說很多話,但是這是江桓水在世界上說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