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樓的菜雖不是最好吃的,卻因為有著北方口味的特色,而非常受一些外來於北地人的青睞。
是以,儘管已過午時,還是有一些閒散的客人坐在廳堂裡邊吃邊聊。
小二把他們迎到一張臨窗又安靜的桌子前坐下,拓跋賦也沒請客,直接就點了兩斤滷牛肉,一隻烤羊腿,四籠包子。
“今天還沒到盤賬的時間,你就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菜還沒上來,拓跋賦只能端起茶杯喝茶。
從他端茶和輕輕啜茶的姿勢來看,他並不像一個長年在外為生意奔波的人,而是應該生活得比較優渥。
此時窗外因連日的大雪一片潔白,壓著的青樹露出斑駁的色彩,映在他瘦削的臉面上,顯得張揚而又沉斂。
“你不是有一事和我說麼?你先說。”別人都要走了,她還問鋪子值多少錢,這種煞風景的事,夏秀安自不會幹。
拓跋賦也沒再問,沉默了一下,才道:“你還記不記得你收留我的那晚,我曾告訴你,我和叔父運兩船皮貨去懷陽的同時,還要洽談一筆合作買賣的事?”
夏秀安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個事。怎麼啦?”
拓跋賦又默了默,望著她,“我是看你與一般女子不同,也甚為講信用。所以我在考慮,我現在要不要把那個本與張孝全洽談的生意與你進行合作。”
原來是談生意,她又沒錢。
夏秀安倒也老實,不好意思道:“張孝全當初又有錢又有權,我是一無所有,你與我談生意,無利可圖,肯定談不攏。”
拓跋賦沒想到她會一口拒絕,還順口嫌棄了一把他商人本色,也是無語。
他哼聲道:“我知道你沒錢。可是你有人脈,有頭腦,有誠信,這就夠了。”
“不是吧,這些東西都能成為和你談生意的本錢?如果你認為行,那你說說看,是什麼生意?”夏秀安半開玩笑地說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藥玉?”
“藥玉?”夏秀安先是愣了一下,“什麼玩意兒?”
拓跋賦臉沉了沉,“不是什麼玩意兒,是你們梁人稱北地人用石類鑄器,為藥玉,亦為藥琉璃。用高溫像熬藥般燒煉出來像玉一樣的器。”
藥琉璃?用高溫燒出像玉一樣的器?不會是玻璃吧?
夏秀安腦子轉得非快,試探道:“你說的這種藥玉,其主要原料是否需要石英礦石?”
拓跋賦一驚,“你知道這東西?”
真是玻璃?夏秀安頓時來了興致。因為就她最近幾個月從尚書府一些擺飾的瞭解,大梁如今對玻璃的應用是少之又不少。有些是鑲嵌在極為名貴的劍上,有些是鑲嵌在帶鉤上,有些作為璧飾,有些作為玉印點綴,色澤晶瑩如玉,卻也只呈半透明狀態。
不過儘管這樣,這等物件也只有這些大戶人家才能用得上。因為此等物件,多半是商人從域外帶進,價格相當昂貴。
“也不太確定,你是否有成品給我看一下?”
拓跋賦看她神色不似說謊,隨手拿出一個鎏金銅框嵌藍色板的牌子。夏秀安拿在手中仔細看那中間的藍色板塊,色澤晶瑩,摸上去光滑如鏡,沒錯,果然是玻璃。
她把牌子遞還給他,“這東西在我們家鄉被稱為玻璃,我略微知道一些。不知道你想怎樣和我談這個生意?我又能幫到你什麼?”
拓跋賦接過牌子,皺眉問,“玻璃?五姑娘的家鄉難道不是大梁京城?”
夏秀安嚇了一跳,她怎麼就說漏了嘴?她趕緊道:“我是學的一個老嬤嬤的話。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生意該怎麼談。”
拓跋賦心裡的疑惑顯然並沒消除,不過他也不會繼續去問,“當初我和叔父去懷陽的時候,就是看準張孝全在懷陽一帶的勢力。而且我們有人探察過,懷陽石英礦兩座。只要我們出技術和人員,他開礦,就可以在懷陽建一個製造這種藥玉的場房。你也知道,大梁的藥玉製品全從域外進來,價格昂貴,如果在大梁直接製造出這等製品,對於我們來說,利潤是相當高的。”
他頓了一下,眸光深沉,“可惜張孝全還不等我們談正事,就盯上了我們順帶過來的兩船皮毛而殺人越貨,至今落得個兩敗俱傷的境地。”
“怪只怪張孝全隨心所欲慣了,認為懷陽乃他的地盤,眼皮子淺了些。”夏秀安也是慨嘆惡人把好事都能辦成壞事,又遇上個一根筋的徐瀾寧,也該他氣數盡了,“可是現在你說我談這個生意,我一沒礦,二沒場地,三沒錢,我看這生意沒法談。”
“五姑娘,你是在跟我說笑麼?”
夏秀安莫名,“我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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