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仰天一個哀嘆,一屁股跌坐到了沙發上。
什麼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什麼叫做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此時此刻,崔真再也沒有如此深刻的體會了。
這一晚上,這間小公寓裡的三個女孩子都沒有睡著。
靚靚畢竟有些心虧,輾轉反側。
許幸然睡在她的身邊,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看。她從來沒有現在這般害怕過天亮,真希望天亮之後,一切都能恢複原來的面貌,所有的一切原來都只是一場夢。
但如果不是呢?
崔真一晚上都捧著她的膝上型電腦,幫著許幸然在那則熱貼裡回複,可不管她怎麼解釋、據理力爭,都無濟於事。一切的一切,似都鐵證如山。
熬到大半夜,她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要為許幸然去打這一通電話,可話筒那一端沉默了許久,才給予了回複。他的語調如淡水,波瀾不驚,他的話語卻讓她不可思議到無以複加。
第二天,天微微亮,許幸然從床上爬了起來,如往常一樣去了廚房間做早飯。
臨出門的時候,收到老班發來的短訊息,讓她今天去學校一趟。
崔真無不擔憂地望向她,“要不,我陪你去?”
她的關心,讓許幸然心生暖流,可她還是無力地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
許我一生暖婚 165 四年了,她所有的努力全都成了鏡花水月
“幸然,那你一定要告訴老師,你是被冤枉的啊!”崔真不放心,叮囑她道。
許幸然眉心一蹙,似是想了想,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一抹無奈,再抬眼時,卻是擠出了一抹蒼白的笑容。
崔真有些遲疑地看著她,嘴巴張了又張,本想說些什麼,可一想到淩晨王雲僧電話裡對她的交代,終是忍了下來。好吧,但願就如那個人所說的吧。她張開雙臂輕輕地抱了抱許幸然,默默地在心裡祝福她好運。
到了學校,許幸然按照老班短訊息裡的指示,直接去了校長的辦公室,她敲了敲門走了進去,才發現自己所在學院的四五個領導及她的班主任,都在屋裡等著她了。
毫無疑問,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憤懣、失望的神情。
“許幸然,昨天晚上校園的bbs裡發現來的那則貼子,是怎麼回事?”
“我們想聽一聽你的解釋。”
“你一向品學兼優,怎麼可以做出這種傷風敗俗、有辱學校聲譽的事?”
“我們剛和沃頓商學院提出一個本科交換專案,關鍵時刻,竟然出了這種事情!”
“許幸然同學,我們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
……
許幸然怔怔地站在原地,沒有為自己爭辯一句,她平靜地站在那裡接受著一切的“教育”與“批評”,直到校長最後擲地有聲地對她做出最後的判決,“許幸然同學,鑒於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學校的聲譽,我現在代表校方宣佈給予你的處分,即日起取消你的學士學位。”
臉倏地白了,校方這樣的決定像是錐子在刺痛著她的心。四年了,她所有的努力全都成了鏡花水月。
良久,她終於抬起了眼簾,看著眼前的幾個“判官”,眨了眨泛了些淚花的眼睛,道了聲“謝謝。”
隨後,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在他們驚訝的目光中,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許幸然一個人在校園裡旁若無人地慢慢走著,她邊走邊欣賞著這個對她來說已經很熟悉的校園。
回首這四年的光陰,由於生活上的捉襟見肘,她無時不刻地咬著牙努力地往前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閑情逸緻地去逛逛校園裡的各個角落。
s大的校園的風景無論春夏秋冬,無疑是美麗的。從可她活了這麼大,總覺得再美好的東西都會與自己無關。
失去了學士學位,意味著這四年來的所有的努力都化為烏有,意味著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都將棄她如敝履。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她掏出來看了一看,是公司的電話,她摩挲著一閃一閃的螢幕,終是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