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關係?”秦憶眯了眯眼睛,笑得有些莫測,見他緊張,便有心逗他:“這說來話就長了。”
“什麼意思?”小少年立刻蹙緊了眉頭,抿緊了唇,戒備的模樣擺在臉上。
秦億看著看著就笑了,“我一個蛇族的公主,他一個掉落進魔界被我哥也就是妖王撿了去,本來是要給我當男寵的,當然,他要是不被我哥撿回來,那在魔界當的也是男寵。只不過,”她有意頓了頓,輕描淡寫道:“在我這當男寵可能待遇會好一點,但你師兄不樂意當男寵就當了我的貼身侍從,說難聽一點就是奴隸羅。”
“你怎麼能趁人之危!”小少年登時就從椅子上站起了身,橫著眉毛,怒視著對面的秦億。
她也不惱,欣賞著少年的怒容,心裡嘖嘖感慨,青巖門的弟子個個都是很可愛呢。逗逗小鮮肉什麼的最好玩了。
要是原來的她可不敢這麼玩兒,本身交際能力就差,一開口都能把天兒聊死的那種,但蹦躂了兩個小世界,什麼都沒學會,聊天技能學了個七七八八,尤其是皮笑肉不笑逗人的技能。
瞧著少年怒意沖天,氣喘吁吁地好似身體要不是不舒服的話,就要跟她來一架的架勢的時候,秦億正想笑吟吟的再說些什麼。
“不是趁人之危,我自願的。”
身後突然傳來沉沉的這麼一句。
秦億下意識回頭,陸行策的臉背對著夕陽,逆著光的臉隱隱有些疲憊,說這句話的神情沒有半分不虞,好像在說一個普通的事實。
兩隻手還沾著泥,本應該可以用除塵術解決的問題,可他就這麼留著兩隻沾了泥的手站在那兒,看起來有些可憐的味道。
秦億有些心虛,撇下人回來瀟灑喝水歇息,還忽悠人家的師弟,說人家的糗事。摸了摸鼻子,她慢慢低下頭,轉了身去,轉而若無其事地喝茶。
廖健每每見到自家的師兄,表情都很喜感,拖著病軀笑意吟吟地迎了上去,活脫脫像是一個等待著丈夫歸來的妻子,“師兄,你回來啦?”
“嗯。”
陸行策淡淡應了聲,拿著手頭的工具到院子裡頭的唯一有水的地方,那是用竹管從山泉接的水,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這麼一個主意,看起來有些像現代的水龍頭。
一解開那個堵住主管的塞口,水就汩汩地流了出來,陸行策就這麼站在那兒,就著留下來的水緩緩地洗著工具,順帶洗著自己沾滿泥的雙手,指縫都沖刷了一個乾淨,就連指甲蓋兒的泥都被細細地摳了下來。
總之,秦億看著他洗手,都看出強迫症了,這個空當兒,她擰眉在自己的記憶中找修仙崽的出生日期,想著瞧瞧眼前的人是不是才處女座,怎麼感覺有重大潔癖似的。
時間太過久遠,這些細節秦億也不注意,所以等她尋思著還沒尋思出來的時候,陸行策就已經把手洗好了。
沾滿水珠的手無風自幹,秦億瞧著指尖閃過的藍色法術的光,默了默,這會兒才用除塵術,是不是有點晚了?
心裡雖這麼想,但她還是眼觀鼻鼻觀心地喝茶。
洗了手,陸行策來到桌前,撩開衣袍,坐了下來,一旁的小弟子殷勤地遞上茶水,他也不見外,直接接過去就喝了,一口下去,好似才緩過來一番,他放下茶杯,轉而看向一旁的廖健,問:“身體大好了?”
熟悉的師兄關懷感覺又來了,廖健差點激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好了許多了,你看我都能下床了。”
陸行策點了點頭,又上上下下瞧了陣其實走路還不算利索的少年,開口又道:“先把身體養好,其他事不著急。”
“好好。”
廖健連連點頭,坐了下來。
“公主殿下。”
好端端當著背景人形板的秦億被cue到,下意識應了一聲,應完又覺著不對勁,總感覺修仙崽這句稱呼好像在說她什麼一樣。
她抬頭,瞧見陸行策的目光看了過來,跟往日不太一樣的,面無表情,這些天的經歷使眼前的少年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深沉了不少,有時候秦億和眼前的人對視著,恍惚間彷彿又看到了前兩個世界的大佬崽和軍人崽身上的氣質。
眯了眯眼,秦億將自己腦中荒唐的想法趕了出去,笑吟吟地問眼前的人:“怎麼了?”
陸行策將桌面上的茶杯端起喝了口,放下,沉著聲音:“還請公主回去妖谷。”
秦億聞言愣怔,“什麼意思?”
“陸某身負深仇大恨,非得為師門討回公道不可,此行已不再單純,公主身子嬌貴,陸某還有一個小師弟要護,實在沒有能力再護住公主,還請公主回去妖谷。”
陸行策這番話有兩層意思,第一,他要去復仇,第二,還不許她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