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吃東西的動作很快,且又優雅,就在秦億吃了個半飽的時候,男人就已經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啊呀,你怎麼吃這麼快啊。”
幾乎是無意識地,女孩隨口就這麼說了一句。有點像是情人之間的抱怨,讓男人的表情一僵,秦億也馬上領會了過來,自己這句話有點兒過了,可能是受了原主的影響,原主性格上有些嬌氣,早前偶爾跟許演白影孟珏幾人吃過早點,但是沒有一個人吃的比她還快的,一般都是齊齊放下餐具。
到底原主的意識還未散掉。
秦億無奈地嘆了口氣,想起自己的目的,便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又用擺放在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角,才道:“今天我來主要是找你說一件事。”
女孩的神情略有些嚴肅,不用以往笑嘻嘻的模樣,沈廷琛竟然一時不習慣,剛才聽到那句話的僵硬已經飄散到九霄雲外去了,現在女孩的嚴肅又莫名地佔據了他的心房。
“你說。”
忽略掉心中的那點不舒服,男人道。
秦億沒做聲,只是將先前捲起來放在一邊的報紙拿了過來,遞給了他。
其實她很慌,她摸不準大佬崽對於原生家庭的情感,自小繼母虐待,親生父親不聞不問,在他的眼裡,不知道他們還存在著什麼樣的位置,也不知道這張報紙報道的內容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打擊......
她心裡惴惴地盯著腦中的屬性面板心情值的那一欄。
男人接過報紙,面無表情地開啟,然後瀏覽了一遍,雖然整個過程中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秦億能感覺到,他渾身的氣息陰沉了下來。
這時,屬性面板那裡滴滴兩聲,心情值下降了五點,黑化值上升了......十點,並且還隱隱約約想要上漲。
“!!!”
秦億忙出聲,“林淼言三天後就要來秦家堡了,你現在的傷勢未愈不好奔走,更何況外面並不比秦家堡安全,所以我已經給你想好了藏匿的地方。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會護你周全。”
她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滅門的事情她不是當事人,自然無法體會到這種痛苦,更何況她還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另外一個世界裡她連親人都沒......
雖然無法體會這種痛苦,但是她能理解。大佬崽雖然被這麼虧待了二十多年,可在他心裡,應該還是渴望親情的吧,不然這心情值和黑化值也不會這番起伏變化了。
不知道她的話中哪個點戳到了面前男人的心,她腦海裡的警報聲終於解除了,黑化值穩穩當當地停在了95這個點上,雖然還是有點高,但已經算是不錯了,秦億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男人的雙眸還在報紙上,只是捏著報紙的兩隻手隱隱有青筋暴起,又平復。
許久,男人才收起了報紙,一雙深邃而又黑沉的眼珠子看了對面女孩一眼,聲音有些嘶啞地說了一句:“謝謝。”
“啊呀,不用不用。”秦億連連擺手,又去門外招呼了等候在外的傭人進來收拾好桌上的東西,才轉身對男人道:“我去安排一下,到時候我會來通知你。”
“好。”
得了男人的應聲之後,她才放心地離開了。
眼下,還是讓大佬崽自己待會兒吧。
女孩離開了,可房間裡隱隱約約還殘留著女孩身上的味道,沈廷琛自小鼻子就比常人要靈敏,就在這曬得亮堂的房間裡,他聞著空氣中淡淡的甜香,整個人近乎暴戾的情緒詭異般地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坐在桌邊良久,才慢慢鬆開自女孩離開後的手掌,只見掌心裡印出了四個帶血的指甲印,他渾然不在意,緩緩拿起了報紙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遲早,他要那個人血債、血償!
這廂的秦億確定好了沈廷琛的去處之後,就忙著找許演去了,白影孟珏白天通常都不在秦家堡,所以秦億隻能先去找許演告知這件事。
經過傭人和手下的告知,許演在校場。
校場在莊園的另外一頭,離住宅區很遠,那時候就只有代步的腳踏車,秦家堡內不允許開著汽車來去,只因巷道並不是很寬敞,又有很多居民在附近。
夏日的太陽熱起來比較快,她從沈廷琛那裡出來都要接近中午了,太陽漸漸毒辣了起來,頂著這般的烈日到了那邊,不死都脫層皮。
無奈之下,秦億隻好叫傭人給她找來一輛腳踏車,自己晃晃悠悠地騎過去。
三四十年代的腳踏車自然十分老舊,和現代改良了不知道多少版的腳踏車沒有可比性,秦億蹬了半天才走了一半的路,過程中她還差點車頭一歪,差點栽到了田裡去,更別說,前頭坐墊那裡高高橫在那裡橫槓還讓她十分不舒服。
等到了校場,她渾身又是塵土又是汗的,鬧得大花臉被許演看到,露出了這些天難見的笑容。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呢?”
許演無奈地拿著帕子給呆愣著的秦億擦了擦臉上的汗珠,經他這麼一說,差點被許演的笑容迷了眼睛的秦億忙回過神,“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