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節買了面具，又怎能沒有花燈作伴？

遂兩個人慢悠悠地看起了沿路的花燈。

花燈皆是由編竹作框架，油紙作為花燈的外表皮，油紙上繪著精緻唯美的圖案，有些是一些人像圖，有些則是人們對神的遐想出來的神像圖，有些則是比較可愛的風格。

小攤小販上有做成的，也有現做的，還有定做的。

秦億一一瞧過去，忽地被那邊擺攤上的定做人像花燈吸引了注意力，便是直接將少年拉了過去。

那小攤前的生意並不算興隆，見著他們來，簡直是歡喜地笑花了臉。

“客官，您要定做花燈嗎？小的這邊可以給您和夫人現做您們專屬的個人像花燈。”

話是對陸行策說的，秦億怔了怔，忙想開口要解釋，卻見少年紅了耳尖，直接開口先說了話，“給我們一人各做一個花燈。”

嘴邊的話語嚥了下去。

秦億也沒再糾結這個，攤主在做燈，她便在攤前看了看做好的燈，瞧著好幾個人像燈，服飾髮飾比之這凡界高階了不少，又隱隱有些熟悉。好奇心頓起，她指著其中一個女像燈，問：“這是什麼？”

攤主抽空瞥了一眼，“這是神女像，天帝的帝姬。”

秦億愣了愣，又指著別個問了過去，攤主都是回各種各樣的不同的神的身份資訊，若不是她自己編寫的世界格局上沒有這麼些個人物，恐怕都要信以為真了。

最後，她指了指被擱置在邊角的一個看起來頗為精緻的男像，笑問：“這不會又是什麼什麼神君吧？”

聽出了秦億語氣裡的調侃，攤主心有不悅，但又不想嚇走唯一的客戶，便是忍了那心中的不悅，解釋道：“這是無上神帝像，為了封印妖神，無上神帝隕落，很多人都是忘了他了，也就只有我記得。”

完了，他還停頓手下的動作，拍了拍胸脯，看起來頗為自豪的模樣。

秦億瞧見如此，沒再調侃他，只贊同地點了點頭，“那神帝還是蠻厲害的哈。”

“那是。”

攤主心滿意足地又繼續動作了起來。

兩個人像燈很快繪好。

攤主將人像燈湊到了他們的面前，“看看像不像。”

兩人都齊齊抬眼去看，燈面上繪得是他們的衣服，他們都是帶著面具，而這攤主的人像卻是沒戴面具的，看那兩張臉竟有七八成相似！

秦億驚奇了，“我們都沒脫掉面具，你是怎麼知道我們長這樣的？”

攤主瞅了她一眼，下頜昂得老高，“這世間之人皆有骨相，夫人雖沒有給小的看到廬山真面目，但是小的卻是看到了這面具後方的骨相，看骨相便是能知道夫人的長相，我又如何不知？”

撫著面上的鬍鬚，攤主說得很是文縐縐。

“比如說，小的還能看夫人和公子的面相。”攤主又上下看了秦億和陸行策一眼，神似惋惜地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陸行策微微眯了眯眼睛，“為何如此嘆息？”

攤主將人像燈擱置在他們面前攤位的得空的地方，只道：“客官還是不知道的為好，這人像燈拿去吧，我就不收你們的錢了。”

陸行策拿過人像燈，擲了一塊銀子在攤面上，抿唇道：“直說無妨。”

攤主看了看面前的人，又看了看這攤面上的銀子，神情高深莫測，“當真要說？”

秦億本來沒什麼興趣，見這攤主神秘兮兮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她倒是要看看，這攤主說的後面是什麼樣的。

於是，她也點頭：“說罷。”

“行吧，既然你們如此要求，我便直言罷。”將攤面上的那一塊銀子揣進懷裡之後，神似牛鼻子老道的攤主才開口，“觀公子和夫人的面相，公子眸若星辰，面若冠玉，通身祥瑞之相，日後必定洪福齊天，福壽綿長，大富大貴之人，而夫人之相則是，印堂發黑，面隱沉鬱，黑煞纏身，命不久矣，若有這一線生機，必定是聽天由命的面相。”

“一派胡言！”

少年沉著臉，抿緊唇，甩袖，帶著戾氣的風刃只刮向那攤面，秦億驚得眼疾手快，用靈力不動聲色地阻了那道風刃。

不是一派胡言麼，兩人不但偽作了容顏，還用面具遮住，能看出來絕非常人。

攤主已經被陸行策這麼一個動作嚇得面色發白，直哆嗦道：“客官請息怒，這可是你自己要聽的，小的可萬萬不敢胡言亂語。”

秦億瞧見陸行策的面容越發的黑，便不敢再讓他說話，一面賠著笑，一面推著陸行策離開。

待離了那攤子遠了，她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