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
撐得累了,秦億一邊揉著自己的脖子,一邊問道,顧御玄想要上手,卻被秦億拒絕,“你就坐在這,說罷,說什麼?”
小少年抿著唇,眸裡突然含了些戾氣:“我查出來,這次姐姐的受傷還與那幼宜公主有關。”
“哦?”秦億挑了挑眉,有些驚訝,少年竟在這也有眼線,不過能順利瞞下他身患隱疾之事,應當背後之人的勢力也不算小的了。
尋思起來那孫太醫應當就是他的人,不然也不會替他瞞下那身體的秘密了。
見她沒有答話,顧御玄便繼續往下說:“那幼宜差使了人往姐姐的衣裳上撒了藥粉,此藥粉不但能讓馬發狂,還能讓人四肢無力,只是這些證據不知為何只查到了幼宜的貼身宮女身上。”
說到這裡,顧御玄小小稚嫩的臉上略微有些困惑。
秦億聽著笑了,“幼宜聰明著呢。”
顧御玄抿緊唇,面上瞧著有幾分失落,“重之無能,不能查到更多。”
“已經夠了。”秦億拍了拍他的頭,笑眯眯的,“不是說了讓你在我的面前可以不用太老成嗎,你做好你自己便好,有些事,姐姐可以自己來。”
“可重之想幫姐姐。”小少年目光堅毅,眸底暗沉。
秦億愣了愣,明白少年這是愧疚自己的所作所為呢。
倒不是那狼心狗肺之人。
秦億伸手撫了撫少年的包子髻,道了一句:“處境如此,姐姐並不怪你。”
而後顧御玄將所有證據都給了她,倒是省去了她的一番功夫,樂皇正徹查墜馬之事,焦頭爛額之際,秦億這麼一通叫蒹葭宮的人把證據呈了上去,皇帝看了那上面的東西,勃然大怒。
勒令徹查了一番離月宮,就連於貴妃都被天子之怒驚了,戰戰兢兢地攜著女兒跪在金鑾殿前,一聲也不敢吭。
秦億沒有去看那場面,一切都是小運子說的,說得眉飛色舞的。
說天子震怒,貶去於貴妃的貴妃位,降為於妃,幼宜公主降為郡主,以管教下人不力之罪名,貼身宮女織畫已經被杖斃,可說來說去始終罪名都落不到她身上。
秦億也不在意,幼宜能夠脫罪,依照她的腦子估計也不是她乾的,因為秦億看得出來,那發狂的馬看著是害她,實則直直地朝著顧御玄而去,既然如此那這背後之人絕非善類,而至於這背後之人是誰,現在她還沒有頭緒,只是這皇宮不能多待了,她勢必要將顧御玄帶離皇宮。
三個月後,秦億的身子大好,正好又逢上幼宜到了及笄禮出宮闢府的日子,聞說那天她並不高興,雖然是風光大辦了及笄禮,畢竟每一個女孩子及笄都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名望貴族的女子尚且如此,更別說皇室的了。
場面極其壯觀,本著及笄人的姐妹身份,秦億要去當贊者,但因為她身子的關係,贊者就讓了其他名望貴族的千金當了。
幼宜及笄當日,秦億坐在席中,遙遙地都能看見幼宜臉上的苦澀。
也是,從一個公主的規制的及笄禮變成了一個郡主的及笄禮,對她來說,著實是打擊夠大的。
及笄完畢,已過十五歲的皇女並不能留在宮中,不日便是要離開。
幼宜離開的時候,秦億沒去送,她怕自己去了,那幼宜轎子都爬不上去,恐是要摔下來,為了不生事端,她只讓碧玉和小運子帶了厚禮去相送。
二人回來的時候,都臭著臉色。
秦億接過顧御玄的小肉手餵過來的青提,瞧見他們的面容笑問:“怎了,可是幼宜又說什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