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啼第一遍的時候,這一支總共有二三十人之眾、連夜遠端奔襲而來的紫霞衛小分隊,終於疲憊不堪地踏入了烏山鎮的地界!
由於烏山鎮目前屬於敵我勢力犬牙交錯的三不管地域,耶律良駒迅即抬手止住了隊伍的繼續前進!他喚過一個得力的手下——阿魯奴,低聲交代了他幾句話……
阿魯奴馬上帶上了幾個耳聰目靈的人,悄無聲息地摸黑潛入了尚在沉睡之中的小鎮裡面……
到了天已經矇矇亮的時候,阿魯奴等人返回稟報:一切正常!而他們想要解救的申屠南——此刻就在烏述裡江客棧裡面!
於是,隨著耶律良駒的一聲令下,這一班紫霞衛就急唬唬地撒向了位於鎮子中心的烏述裡江客棧!
然而,事情真的會有這麼順利嗎?
……
次日午後,慕容修禮依照事先的約定,來到了燕痕山莊西南角圍牆外的一片小樹林邊上。他挑了一個位置剛剛站定……片刻之後,隨著一陣輕風拂過——過景三飄然而至!
“完了!全都完了哇!”才一打上照面,他就嘟嚷出了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啊?!”不明就裡的慕容修禮乍聽之下,不由得驟然好一陣子的慌亂……
“我是說——就在昨天夜裡,紫霞衛急急趕來的那一大班人——竟然全都完蛋了!”過景三緩了緩勁,所說出來的話——這才開始有了一點條理!
“這麼慘?他們竟會輸得這麼徹底?”慕容修禮聽清楚了之後,還是覺得這個訊息有些駭人聽聞!頓了頓,他又問:“三哥,那現場——你可是親眼看了個一清二楚的?快說說看,紫霞衛的人馬究竟是怎麼完結的?”
原來昨夜裡,耶律良駒仗著人多勢眾,況且又有了前面的偵察——便肆無忌憚地率眾直接包圍了烏述裡江客棧!接著,他們就堂而皇之地從客棧的正門——猛地撞開了門,大踏步闖了進去!
然而,當那一大班人一齊湧了進去的時候,迎接他們的——卻是一個大大的陷人坑!
那麼,這到底又是怎麼回事呢?就在烏述裡江客棧“歇業盤整”那兩天的時間裡面,慕容復祚暗地裡指揮一班手下加班加點——愣是把客棧進門處的那塊地方,給挖出了一個一丈方圓的大陷阱!然後,他們又在坑底紮上了數十杆長矛,還在上面做了一些偽裝……
於是乎,那些率先衝進門去的紫霞衛,一個個都掉進了坑裡、被活生生地扎死!剩餘的人眼看情形不對,立即亂哄哄地轉身擠出了門去……
早已算準了這一步的慕容復祚——當即把手一揮!從四周屋頂之上,用強弓硬弩射過來的密集箭雨——頃刻之間,就讓那些紫霞衛一個個都變成了刺蝟!
這一役,自耶律良駒以下,這一支連夜奔襲而來的紫霞衛小分隊瞬時之間——竟是全軍覆滅!
而那個在客棧的二樓上——一直“安然無恙”的申屠南,終於還是被外面紛亂雜沓的聲音所驚覺過來!最後,氣息奄奄的他——被“禮送”到了驍燕衛重兵把守的重犯監牢之中!
鑑於申屠南已然成了廢人一個,慕容復祚特意關照了一下:該犯“待遇”從優——單獨關押在一間牢房,無須給他加上腳鐐手銬……
至於那個及時“反水”、立有大功的“何半仙”何妨哉呢?他如今已經是驍燕衛的暗樁——繼續跟往常一樣,在烏山鎮的大街上做著卦攤的生意……
還有那一個在此次的行動之中,跟驍燕衛配合默契的烏述裡江客棧的掌櫃烏岡答呢?根據他的表現,慕容復祚給付了一筆數目不菲的銀子——作為給他的客棧造成的損失的賠償!
……
數天之後,烏山鎮就已經完全地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了。
這一日,在十里香茶樓的雅間裡面,有兩個男子正在品茗談天……
“這真的是奇哉怪哉!”年紀較長的那一個男子,顯然是一副煩燥不安的樣子——他冷不丁就冒出了這句話來!
“哦?三哥,你覺得在整件事情的裡面——哪裡還有不妥呢?”這冷靜、沉穩的聲調——來自於另一個年輕男子。
“要我說?按說——對於那個禍害,一刀咔嚓不就完事了嗎?幹嘛還要關起來?”
“這個嘛……是有些不符合常理。莫非——留著他,還是另有用處的?”
“還有用處?都已經是廢人一個了——還能有什麼用處?我倒是想不通!”
“要不然……還是需要再一次勞煩三哥你了!”年輕男子刻意地壓低了嗓音,湊近對面那個男子的耳畔——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子……
在十里香茶樓的這一幕,從頭到尾都落入了另外一個人的眼簾裡——那他是誰呢?茶樓斜對面的烏述裡江客棧的掌櫃烏岡答!
他透過一個外觀隱蔽的小視窗,一直用一隻“千里眼”(估計就是後來的單筒望遠鏡的雛形)在窺視著那個茶樓雅間裡邊的情形……
那麼,隔開了那麼遠的距離——他還能有本事聽得見麼?在“聽牆根”這方面,成天在茶樓裡面忙上忙下的夥計阿水——他身上長的那一對招風耳,就能夠相當完美地幫助烏岡答達到了“隔牆有耳”的效果!
那到底——這個神秘莫測的烏岡答,究竟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他的所作所為的真正的目的——又會是為了什麼呢?
莫非——在情勢已然相當錯綜複雜的烏山鎮的地界上,還存在著另外的一股詭秘的勢力麼?他們會是些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