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音,在小飯館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隱隱有感,當年在山崖底的女孩是你。”譚辭道。
蕪音朝著譚辭看去,難怪他當時又要看她手又要問她有沒有見過他。
“說來我也很抱歉,我的生機似乎是用你的死劫換來的。”譚辭說完以後靜靜地看著蕪音,在看她的神色,也在觀察她的情緒。
“我還活著呢,我沒死呢!”蕪音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臉頰有些發燙,但嘴裡還要像模像樣地嫌棄一句,“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的手好燙。”
譚辭看了眼空了的掌心,摸了摸鼻尖,他將掌心放回膝蓋上,才問,“我們的猜測應該基本接近真相了,對於這個真相,你現在是什麼感覺?心裡會很難過嗎?”
蕪音腦袋都快晃成撥浪鼓了,“我為什麼要難過?”
蕪音兩手叉腰,“我不僅不難過!這要是真相的話,我非得替當年的我報仇不可!這麼傷我心,這麼害我,還頂著我的身份,當著我這個正牌的面耍花招,還想要封殺我,我非得抽死她這個冒牌貨!”
“那程家呢?”譚辭問,“你要怎麼面對程家?”
“做錯事的又不是我,怎麼會是我要怎麼面對程家?不該是程家拿什麼臉面見我嗎?”
蕪音咦一聲十分嫌棄,“這要真是程家一家上下的陰謀,我管他是我什麼人,全部送去坐牢,好好嚐嚐坐牢的滋味!最好判個二十年,然後槍斃了!”
譚辭失笑,“對,你如今已經不是當年的程意寧,你現在是蕪音,你有師門,你有我們,你不再是一個人。”
“你有我們給你做堅實的後盾,而且你已經成長了,蕪局長,今時不同往日,當年令你絕望的事情,如今未必還能傷你分毫。”
這就是譚辭和蕪音說了那麼多最終想和她說的話。
當年那個女孩還太年幼,心智太過軟弱,所以親情是一把可以將她一刀斃命的利刃。
可如今的蕪局長已經強大到能獨當一面甚至令人敬畏,這世間應再無能傷她的人。
一聲蕪局長直接把蕪音喊得連腰桿都挺直了。
她把兩手揣外套兜裡,上揚的唇角壓都壓不住。
憋了一會兒笑蕪音才道,“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想要知道我是不是程意寧很簡單。”
蕪音把憶珠從靈府拿了出來託在掌心裡,“我只要把這珠子捏碎,被剝離的記憶就會重新回來。”
說完後蕪音沒有半分猶豫,靈氣往掌心的珠子一送,只見珠子頓時四分五裂,一道白光飛入蕪音眉心。
蕪音緩緩閉上眼睛承接這一段被封存數百年的記憶。
像是一幀幀電影畫面,一點點充實她那些空白的記憶碎片。
譚辭靜靜地坐在一邊陪著蕪音,她未睜眼,他就一直沒有開口。
但是他看著她的目光始終帶著笑。
初見她的時候,柔弱但卻善良,那時候她為了幫他就能無懼自身的傷。
而現在的她,獨立,強大,但依舊善良。
以前的她令人心疼。
如今的她令人敬佩。
許久以後蕪音緩緩睜開眼睛,睜開眼看譚辭還在這陪著她也不覺得意外。
“譚辭,你猜得全部都對。”蕪音驚歎,“當年我真是被這冒牌貨和我那後媽聯手推下山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