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巨大的黑灰色的石碑轟然落在了院子裡。
陳浮屠越過屍體,沉著臉在石碑上刻下了字跡,最後又揮劍烙印七個深深的字眼。
許久之後,陳浮屠收回大夏龍雀一把推開了房門。
饒是青衣和張良的心境,都被陳浮屠這一刻的模樣嚇得一哆嗦。
陳浮屠的臉色說不出的蒼白,頭髮上,臉上還有衣服上都被血浸透了,好像是地獄道里闖入的殺神。
“我們走吧。”
陳浮屠沙啞著嗓音說道。
青衣點點頭抱起了小白,然後和張良一起出門。
院子裡橫七豎八都是屍體,連落腳的地方都沒了。
不遠處的聳立著一座陰森墓碑,背後有著一座小墳包,似安葬了什麼人。
張良和青衣看到碑文上的內容,雞皮疙瘩往外冒,那是源於靈魂的恐懼,這一刻他們倆能清晰地感覺到陳浮屠出手時的殺性和憤怒。
不多會兒,幾馬匹漸漸去了,院子重新安靜下來。
難民們匯聚過來,被院子裡的修羅景象嚇了一跳,不過這麼多屍體丟在地上是否浪費了?
有難民動了心思,眼睛賊溜溜亂轉。
下意識再看碑文,頓時個個噤若寒蟬。
易子相食者殺!饕餮同族者殺!密密麻麻的字跡最後還有七個殺字。
只是一眼在場的難民便如墜深淵,手腳止不住的打哆嗦,膽小的更是跪在地上不斷地磕頭。
而那些想打屍體主意的難民,有幾個當場被沖天的殺意駭得昏厥了過去。
陰鬱的夜,碑文的凹槽還在往下滴血,這是北疆王的警告,無人敢越雷池半步,更無人再敢動那滿院子的屍體。
如果做人的底線都不要了,便不能再稱之為人,便不受北疆王的庇護。
一路抵達東川府,陳浮屠的心情都不怎麼好。
秦良玉和安敬思來接的時候被陳浮屠一身的血跡嚇了一跳,秦良玉更是衝上前,驚懼地喊著大王。
陳浮屠對她搖了搖頭,心情也恢復了平靜。
接下來便是處理東川的軍務。
張良道:“大王先去歇息,一切有我。”
他很執著,知道大王親手殺了那些百姓心裡不是滋味,而且處理一城軍務對他而言輕輕鬆鬆。
隨後陳浮屠被秦良玉接走了。
安敬思暗暗向青衣打聽了內情,聞言他冷笑道:“可惜我不在義兄身旁,否則何勞義兄親自動手,這種髒活便該放著我來。”
接下來的一整天,陳浮屠都沒有外出。
秦良玉守在了身邊,溫柔地伺候著,陳浮屠極其眷戀她的懷抱,閉著眼睛在她胸口蹭了蹭,“姐,我是不是做錯了?他們也是走投無路的百姓。”
“你沒錯,錯的這個世道,你不殺他們,還不知多少無辜者死於他們手中。”
“你這麼說,我心裡平靜多了。”
“不過,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你便不要親自動手了,於你名望不利,放著讓我來。”
秦良玉捧起陳浮屠的臉頰,盡是柔情似水。
陳浮屠嘟噥道:“姐,你要一直保持這個樣子,我特別喜歡。”
“大王,你又皮癢了是不?”
“別打,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