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汐本憎惡的看著江陵,一直想掙脫被他握在手中的腳,聞言撇嘴哼了一聲,卻總算沒有再亂動。
她自小就最會忍痛,這點傷口算不了什麼。只是,時衍給她的傷終究是忍不下去。
她低頭看著時衍小心地塗抹碘酒,然後用紗布包裹起腳踝,最後用醫用膠帶粘好。
“你這傷口如果不包紮就會發炎。”時衍抬頭看著她,他深邃的眼神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時衍的手停頓了一下,到底是沒接這句話,包紮好之後才鬆了口氣,然後收拾起醫療箱,蓋上蓋子,起身把醫療箱放了回去。
“下次別傷著自己了。那些人喜歡說些流言蜚語,你別太在意。”
阮安汐沒言語,只覺得自己的傷口熱熱的,心中更是被這份熱度蒸的有些亂。
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溫柔?
正當阮安汐要說話時,時衍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並沒有接聽,只看了眼來顯便摁斷了,道:“我得回去開會,你在這老實待著哪兒也別去,一會兒我開完會就會回來。”
時衍從辦公桌上隨便拿了一本書遞給阮安汐,耐心囑咐,全然不覺得自己這樣嘮叨的樣子像是不放心孩子的大媽。
“你……”阮安汐剛要說話,時衍已經不見身影。
她倒是想趁著這個機會離開去找小貝,可是眼下腳上有傷,哪也去不了,阮安汐再怎麼不甘願也還是隻能乖乖的翻開了手上的書。
幾個員工回了自己的位子依然戰戰兢兢,時衍雖然沒說要罰她們,但她們心中的懼意卻沒消下去多少,明明是寒冬天氣,愣是被自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方才說的最開心的幾個人也完全沒了興致,明明周圍同事們吵吵鬧鬧,她們幾人這邊竟是安靜一片,針落可聞。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人開啟,這種壓抑的沉默才被打破。
明明只是最輕微的開門聲,那幾個人卻像是聽到了驚雷一般,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時衍的目光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並沒有立刻開口,這會兒的功夫,林煥已經夾著檔案到了這邊。
雖說策劃部離著頂層最近,但是時衍一般都是直接乘電梯到頂樓,少有下來辦公室裡的情況,一時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剛才的事,說說吧。”
林煥剛從例行會議離開就接到了時衍的電話,還沒弄清楚是什麼情況,聽到這句話後與辦公室中其他人一樣,完全不明所以。
只有幾個當事人清楚,卻一個個的腿都抖成了篩子,好半晌沒人開口。
時衍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視線卻直直落在了方才那幾人身上:“我可能沒說過,時氏不需要遇事只會逃避的人,幾位明天不用再來……”
“我!”
被炒魷魚的壓力太大,終於有人開了口:“我……我說。”
不只是過於急切還是驚恐,女人的聲音帶著些難言的尖利,彷彿指甲劃在玻璃上的聲音一般,讓人聽了難受的厲害。
她話出了口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聲音不對,稍微哽了一下,這會兒的功夫辦公室眾人的目光已經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說話的是策劃部的一個經理,平常開會時少不了被眾人注視,可這會兒卻總覺得這目光壓得她難受,本來被“炒魷魚”的恐慌激出來的勇氣瞬間跑了個精光。
旁人不說,林煥卻已經感受到了在這越來越長的沉默中,自家老闆身上的低氣壓越來越重,忙趕在事態不可控之前開了口:“說吧。”
那經理也知道自家總裁最不喜磨磨唧唧的人,總歸現在沒了退路,她嚥了口唾沫終於還是開了口:“就……就是小邱看到您抱了個人進辦公室,休,休息的時候大家說了幾句……沒想到那位阮小姐就沖上來打人……”
錯肯定是不能全往自己身上攬的,再說經理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這會兒氣勢便稍稍足了些:“我們也沒想到阮小姐會先動手,所以……”
“所以你們就一擁而上?”
時衍的聲音冷得很,就算再怎麼遲鈍的人也都發現了自家一貫冷淡到不近人情的總裁先生情緒外露了。
只是卻沒有人敢說什麼。
時衍也並不會理會其他人的目光,只沉著臉道:“既然大家都這麼八卦,那我就索性告訴你們,阮安汐是我妻子,小貝是我女兒,至於其他的,希望剛才的參與者明天把辭呈放到我桌上。”
“還有,大家來公司是工作的,我不希望以後再聽到什麼閑言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