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
傍晚7點,是他們餐廳準備打佯的時間,一般來說晚上是餐廳收入最可觀的時間段,但他們老闆娘十分帥氣的說不能讓員工加班,他們朝九晚五的營業放假時間幾乎跟辦公室的白領一致。
餐廳的前門掛著已經打烊的牌子,只有後廚那邊還有幾人在忙活著,也正準備如常地關門回去休息。
可就在這時,他們餐廳的新員工,來自中國的朱小唯趕回來了,而且她被一個臉色惱怒的男人拖拽著回來。
“……為了20歐,讓你們的員工去20公里外送外賣,你們老闆是不是腦子有病!”
裴昊然腳步沖沖,猛地推開那個‘cose’的牌子闖了進去,見到裡面櫃頭正在收拾的管帳老大姐,頓時怒火上心,用他流利的英文罵粗口。
管賬的大姐一時沒反應過來,想要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這位先生……”
但是裴昊然怒心上心,沒有理智了,咬牙切齒地警告,“你們的員工去外地送餐,她差點被幾個男人強行拖進屋內……你們的做法違反了僱傭條例,立即讓你們老闆出來見我,否則……”
管賬的大姐眼睛瞪圓,正想說點什麼,朱小唯臉色也不太好看,她惱怒地打斷,“裴昊然,不管我現在做什麼,都沒有你的權力,義務。”
裴昊然當然能聽出她嘲笑他沒有資格,這段時間巨大的精神焦慮,加上現在怒火攻心,氣極了,“……什麼權力義務,你一走了之,逃到國外就是個好妻子嗎,知道我這段時間怎麼熬的嗎!”
“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朱小唯狠下心,大聲反駁一句。
裴昊然怔著,一瞬間不知如何開口。
她以前對他從來不會那麼狠心。
他們講的是中文,餐廳裡剩餘的員工們聽到吵鬧的聲音都紛紛過來,聽不懂中文,但剛才這個長得斯文俊氣的亞洲男人用英文威脅好像說要告他們餐廳。
“……小唯,這是怎麼回事?”
餐廳的員工們瞥一眼怒火沖沖的裴昊然,雖然不認識這個亞洲男人,但按他的服飾看來肯定是上流階層的有錢人,趕緊拉著朱小唯問清楚情況。
“只是一場誤會。”朱小唯輕描淡寫。
“我剛才出去送餐,那位客人想賴賬不給錢,我跟客人有些爭執,這位先生路過看見了,他只是仗氣相助,我不認識他。”
朱小唯臉色平靜,咬重了最後那句,‘我不認識他’。
裴昊然的臉色瞬間由惱怒,變成了僵硬,沒有表情。
“謝謝。”
“這位先生,謝謝你幫助我們的朋友,小唯剛到巴黎,她不瞭解這裡。”
餐廳裡的員工對這個解釋並沒有懷疑,立即對裴昊然表示了感激,因為在他們的國度,總會出現許多‘仗義’人士,一言不合就威脅走法律途徑,尤其是閒著的有錢人。
“我就說了,這種網路點餐不可靠。”
“對啊,都怪卡米爾,是她出的餿主意。”
餐廳的幾位老員工很快散開了,各自收拾完畢後,也準備要關門,“小唯,這個事明天必須要跟老闆娘說一下。”
“……搞不好我們可以又提前一個小時下班呢。”他們笑了起來。
裴昊然看著朱小唯微笑與這些人交談,他們互相之間似乎非常融洽,朱小唯就是這樣的人,看起來平平無奇,卻能很快的融入集體。
她總能讓身邊的人感覺很自在,很舒適。
那天傍晚,他與她分開,沒有半句道別的話,彷彿他們之間真的只是陌生人的關係。
裴昊然回到了酒店套房,隨意衝了個澡,又沒有胃口吃東西,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看著精緻裝潢的天花板。
現在朱小唯在做什麼?
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要這麼執意跟他離婚。
他知道,在裴家,讓她受委屈了,她堅持要跟他離婚之後肯定會過得更好,可事實上,她現在跟三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合租,住在那種又破又舊的‘危樓’,巷子臭氣熏天。居然還找了一份吃苦不討好的廚房打雜工作。
她難道真的寧願在這裡一個人受苦受累,都不願意回去跟他一起生活嗎?
“……以前給她的家用太少了?”
裴昊然皺眉,努力思考過去生活的小細節。
“因為孩子流產了。”這個肯定是主要原因,他聽到這個訊息也很痛心,但既然已經是事實了,那麼理性的他就會接受,然後想辦法做好妥善處理,“我們還年輕,可以以後再要……”
“因為關蕾,裴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