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陸老爺子的臉黑了個徹底。
因他單身多年,不知為何就有了這樣一則傳言,說是他因在戰場受了傷而不能人道。
想到這裡,陸老爺子就鬱悶到不行。
他冷著臉答道:“別胡說,沒有那回事,我只廢了一條腿!這會兒除了心髒不大結實,其它的零件還好得很。”
電話那頭的女人聽了他氣惱的話,不知為何就笑了。
“呵,那你倒是告訴我,究竟為什麼啊?”
陸老爺子想起從前,筆直的脊背像是失去了力氣似的,慢慢軟了下來,他無力地倒在沙發上,開始回憶起過去的事情。
年輕的他不安於平庸的生活,和許多年輕人一樣,他成為了一名光榮的軍人。
與他青梅竹馬的那個姑娘就在家鄉等著他。
短暫的假期,他從部隊趕回來,就是為了趕緊辦完和心上人的婚禮。
左鄰右舍前來慶賀,紅燭搖曳的微醺夜晚好不熱鬧。
陸興業攬著他心心念唸的人,心裡甜得像裝了個幾罐子的蜂蜜,臉上的笑也止不住。
“剛剛隔壁李家的小孩兒還朝著要糖,你說沒了,可我剛剛看分明還剩幾塊兒呢。”祝華指了指桌上的幾塊兒糖果嗔怪地看了陸興業一眼。
“那個是等我們明天去扯證的時候用的。”陸興業握緊了嬌妻的手,始終覺得此刻的日子像是做夢一樣。
“你這次什麼時候走?”祝華將頭輕輕靠在他的寬厚的肩膀上,聽著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覺得比什麼都安穩。
“我和上面請示過了,這一次應該能陪你多待些日子。”
這話沒說完多久,他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小陸!小陸同志在嗎?”
陸興業側身看了看窗外濃重的夜色,心上一沉,這種時候恐怕沒什麼好事情。
他匆匆套上外套,開啟了房門,“同志,你找我有事?”
“對,部隊有緊急任務,任務的內容都在信裡面。”前來送信的同志將信遞到他手上,就匆匆離開了,顯然他還有給其他人送信的任務。
陸興業將他送到了院外,回到自家門前的時候,摸了摸夜色裡看得並不分明的喜字,深深地嘆了口氣。
祝華見他回來的時候面上沒有半點喜色,又藉著燭火看了看他手上的信封,臉一白心一沉,她已經隱約猜到了將會發生的事情。
祝華慢慢走到陸興業身後,將手放在了他肩上。藉著燭光看著他生得極好的眉眼,“你又要走了?”
“小華……我……”陸興業不敢看她的眼睛。
祝華握緊了他的手,“我懂,你先是國家的,然後才是我的。我在家等著你回來。”
次日淩晨,陸興業就按照指示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