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日之前，甚至在更早的接觸青靈和練星宸之前。李晗確實如外面的普通民眾們一樣，覺得練星宸是個異於常人妖孽般的存在。他心狠手辣，手下的全是沒有人性的人。北冥司獨立於六部之外，隨意抓捕朝臣，動輒滅人滿門，是整個大餘的禍害。

然而接觸過，尤其是參觀了關押重犯的冥獄，他想法動搖了。

那裡面關的全是罪大惡極的人，案卷上證據確鑿，有許多的隱情都是不為外人所知的。對重犯用酷刑，沒什麼不對。犯人不需要同情，什麼時候懲罰犯人也成了心狠手辣的證明了？

況且昨夜黑衣人對練星宸的鄙夷態度，實在令他不舒服。外界皆說皇帝對練星宸多麼的寵，練星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太子都得靠邊站，結果呢，卻是別人嘴裡的一條狗……

北冥司再怎麼樣名聲難聽，抓了那麼多貪官汙吏重罪犯人，對大餘也是有功的。可為什麼名聲那般差？差到京城民眾人人畏之如虎，拿北冥司來嚇唬孩子。北冥司的侍衛們，個個都不受待見呢？

要說這裡面沒人刻意渲染，李晗自己都是不信的。他是讀書人，非常清楚如何掀起輿論，用各種文章說法抹黑想要打擊的物件。

練星宸若真想圖謀帝位，為何不拉幫結派娶一個高門世家的女兒？卻看上了民間出身，毫無背景的青靈？

就為了她的醫術？

呵……連神醫和兩位傳人花無眠雲徘徊都對練星宸的身體束手無策。李晗真不相信青靈一個十幾歲的山野少女有治好練星宸的能耐！

還有，練星宸娶青靈，為什麼就不能是愛？畢竟，眼前的姑娘容顏貌美，性子也大方。沒有世家女子高高在上矜持，也沒有小門小戶畏畏縮縮的怯場。

明明家境困難，一個人拉扯著弟妹，先前受過不少苦楚。青靈的身上卻絲毫讓人看不出苦楚的感覺，她明朗大方。對誰都是彬彬有禮，不卑不亢，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

這樣的姑娘，讓一個常年在黑暗中生活的人碰到了。李晗覺得，練星宸動心才是合理的。況且真要為她的醫術，完全可以秘密把她接到身邊，根本不用大費周折的娶她做恆王妃。

李晗亂七八糟的想了一會，越想越覺得黑衣人的話不合理。越想越覺得自己先前簡直被洗了腦子，怎麼會覺得練星宸是大餘的禍害？

他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問青靈：“靈妹妹，在你眼中，王上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先前就不怕他嗎？”

“怕呀，不認識的時候，是有些怕的。不過，認識了之後就發現。他是這個世上最溫柔，對我最好的男人。”

提起練星宸，青靈眼眸不由自主的就變得溫柔起來。她笑著對李晗道：“而我，如今也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啊，誰也別想透過傷害我來傷害他。我一定會好好活著，與王上恩恩愛愛，氣死那些見不得他幸福的人。”

李晗聽得啞然了下，忍不住又在心底思索起來：見不得他幸福嗎？是有多大的恨意，才會見不得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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