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網紅餐廳中,角落裡的四人正大快朵頤,桌子上的空盤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累加。
“不太對啊,為什麼光吃飯沒有酒呢,喔,對了,你們只是一群剛成年的小屁孩。”陳思靜嚥下口中的吃食,大喊一聲:“服務員,來兩瓶啤酒。”
“你自己喝,可別拉上我們。”餘辰看著已經被辣椒辣的小臉紅撲撲的蘇良,嘴角不由得呈現一個弧度。
陳思靜沒說什麼,夾走盤子裡最後一塊肉,服務員便已經將酒端到了桌上。
蘇良眼神落在杯子中金黃色的液體,以及上面一層白色的泡沫,不由得有些好奇。
“我可以嘗一點嗎?”蘇良看著面前,已經咕咚咕咚喝下半瓶的陳思靜,開口問到。
“只能一點點。”還不等陳思靜開口,餘辰拿起杯子給蘇良倒了一些。
蘇良看著剛剛沒過杯底的量,到還真是一點點,一口就喝完的那種。
冰冰涼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有些辛辣,不好喝卻也沒太多感悟。蘇良放下杯子,也算解了心裡的好奇。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能喝多少喝多少,喝不了了趕緊跑。”陳思靜好似有些微醺,一個人嘀咕著。
“還是之前那種小酒量,啤酒都能喝醉。”餘辰有些無語看著面前的人,說道:“天天喝酒也不見你酒量有點長進嗎?”
“哎呀,都這麼晚了,小良子還要照相呢,再不走就要關門了!”忽的付冉看了眼時間,站起來驚呼道。
“唔,對,照相,我這麼多年來第一個出山作品要保留一下。”陳思靜像是一下便酒醒了,猛的站起來。
一行人百度了附近的照相館,便急匆匆的打車前往。索性一路上沒什麼紅燈,只是到了地方之後,店裡燈已經關了大半。
“不好意思,已經停止營業了,明天再來吧。”正在拖地的店員,看著面前一行人,很有禮貌的說道。
“我們不需要化妝做造型什麼的,可以再幫我們照一下嗎?”蘇良咬咬牙,和對方調和道。
“照相機什麼的都已經關掉了,東西也已經收拾完了。”店員顯然一臉為難的說。
“我們很難聚到一起的,一張就好了。”蘇良依舊沒有放棄,繼續哀求道。
餘辰看著平時沉默寡言,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蘇良,此時為了一張合影,主動和別人說這麼多,有些驚訝。
“三倍的價錢,照一張可以嗎。”餘辰走上前,附耳和那個店員輕輕說:“知道你只是打工,現在已經下班了,照相的錢我會付,這三倍的錢是給你的。一張照片幾分鐘的時間,你可以賺到一天工資 考慮一下。”
“好,就一張。”店員稍加思索便點頭同意。
“喂,老哥你不會是色誘吧。”付冉拉了拉餘辰的衣袖,說道。
雖說過程有些艱辛,可終歸還是拿到了照片。天色已晚,眾人散場。
“我送蘇良回去,餘辰,你把你妹妹送回去就可以了。”陳思靜拍拍蘇良瘦小的肩膀,打了一個酒嗝說道。
分別之後,陳思靜沒有著急回去,只是拉著蘇良去又買了兩罐啤酒,找了一個隱秘的角落坐下。
許是有些渴了,蘇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手裡的啤酒,已經有了微微的醉意。
初夏的晚風吹在人身上很是舒服,也不知為何,竟有了不想離開的想法。見了這些人,也算是有了朋友之後,蘇良才知道,自己話少不是高冷,只是沒有人理她罷了。
“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也沒有在上學,對你沒有威脅。今天見你親切,有些話想要和你說說。”酒過三巡,陳思靜開口打破了沉默。
“聽那小子的意思,是你被欺負了,以為是自己長相的緣故。今天我很明白的告訴你,如果是想要靠一個化妝翻身,那就是在做夢!漂亮又不合群只會被欺負的更厲害,更何況真的是因為外貌,還是因為自身軟弱可欺,你想好了沒有?”陳思靜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說道。
“我自是知道不過是他們看我不順眼,自然順手詆譭一切。可馬上就要畢業,換了新的環境和人,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蘇良的臉紅紅的,說出來了一直塵封在她心底的話。
“哼,還真是幼稚,你以為你軟弱慣了,到了新的環境就好了?無論到哪裡都要有人被欺負,強者在哪裡都強,你要明白這個道理。現在沒辦法反擊,到哪裡都沒有辦法。”陳思靜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的拽了一下蘇良耳朵。
“而且你要明白,一副好的皮囊,可以讓本就強勢的更加如魚得水,可卻是深陷泥澤的人的催命符。你小子若不是平時拿劉海擋著臉,讓別人發現你長得不錯,可就不是現在簡簡單單的排擠,扒了衣服拍裸照什麼的,嘖嘖,要比現在慘得多咯。”
蘇良耳朵微微痠痛,心卻陷入了沉思:即使新的學校沒有現在班裡的同學,去了新的環境也必然會有霸凌者,被霸凌者,旁觀者,跟風者。自己即使不是被霸凌者也只能當一個旁觀者,沒有什麼本質上的改變。
似乎,的確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