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林師弟,我們兩個這該算得上是同病相憐了吧?”
下院住所。
已經無有比試,林青自也不必急急忙忙去試劍臺備戰了,在屋中調息養氣一直到辰時時分,他方才不慌不忙地開啟了房門。
這時,極其湊巧,對面的萬山河也正走了出來。
見到林青,目光相對,一改平日的儒雅,萬山河哈哈地大笑了一聲。
說來也巧,昨日林青遇上了沈夢晨,萬山河也同樣遇上了一位罡元境的師兄,為了守一峰的聽道而去,那位師兄自然不會留情,一番全力施展,哪怕萬山河將隱藏著的幾樣手段俱都使出,但最終卻還是輕易就被擊敗。
萬山河的笑聲中,林青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些遺憾地說道:“我敗在沈師姐手下,倒是沒有什麼可惜,畢竟即使沒有遇上她,以我真氣境的修為,遲早也是要敗,但萬師兄就可惜了,若非提前遇上田師兄,說不定萬師兄也有機會,能進入前十,進而獲得去守一峰聽道的資格的。”
三年前,萬山河就進入了洞明下院前百強,三年後的現在,他不只修為更深一層,法器也比當年有了不小的加強,正如林青所說,他本來確實準備向前十沖擊的,畢竟誰都無法抵擋前往守一峰聽道的誘惑。
但是,他偏偏就遇上了罡元境的田師兄,被人擊敗,也只能徒呼一聲奈何。
“林師弟就莫要嘲笑我了,不錯,我萬某人雖然確實想去守一峰聽道,葛師祖以尋常修士的天賦,一步步結成上品金丹,日後元嬰也基本有望,正可謂是我等後輩的楷模,若是能親身聽聞他老人家對金丹大道的講演,也許機緣巧合之下,神通境的大門就對我等敞開了。”
說著,萬山河的眼中,便流出了真正的嚮往,可見葛成師祖結成金丹之事,對他的影響確實太大了。
不過這也難怪,葛成師祖的天賦眾所周知,在神通境修士中,基本就是普通之姿,否則他也不會到一百二十歲,方才練成神通。
萬山河估摸著,葛師祖的天賦,應該正與他相差彷彿,是所有外門弟子中較為優秀,但頂尖一批人中又最為普通。
但是,以如此天賦,葛師祖卻偏偏能成就上品金丹,假以時日,結成元嬰也預期……縱觀洞虛派數千年歷史,唯有葛師祖的種種經歷,可寫為一部勵志傳,供所有弟子來瞻仰和學習。
一刻的失神,萬山河很快又清醒了過來,一聲長嘆後,他接著說道:“不過萬某卻也有自知之明,若是這次宗門大比沒有守一峰之事,在有些師兄師姐不屑於參加大比的前提下,我再全心準備,全力沖刺,並有一定的運氣的話,林師弟所言,倒是有那麼一絲可能,但是現在……”
萬山河的話語沒有說話,便停下了,不過他的話意,林青自然也明白,守一峰之事,不只對他們有誘惑,對那些一心只在神通境,根本不欲為外事分心的隱修弟子,也同樣如此。
說到底,他們兩人會敗,最大的原因還在於自身。
若是他們自身擁有足夠的實力,對手是任何人,又有什麼關系。
不過這樣的話,林青自然不會直說,他和萬山河的關系,也就是較一般人近一些,但較真正的朋友,則又差了一截。
淡淡地點頭一笑,似是很認同萬山河之話,林青話意卻又一轉,問道:“萬師兄這是準備去試劍臺那邊?”
收起那一點感慨和遺憾,萬山河頷首一笑:“不錯,這次大比遠比往年激烈,很多人都會拿出壓軸手段,我正準備過去觀戰一番,既是熟悉,也是學習,師弟可要同行?”
林青眼睛一動,似是有些意動,但隨即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師兄先行一步吧,我去坊市那邊還有些事,等處理完了,再去試劍臺與師兄會合。”
“也好,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自是不會強求,萬山河微笑著點了下頭,便走在了前面,但兩步一走,他的身子突又一頓,回過身,以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林青,沉吟了一下,說道:“有句話其實壓在萬某心中很久了,一直想和林師弟說,但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今天既然想起,林師弟可要聽萬某一句勸?”
“唔?勸?”萬山河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林青的目光不由一疑,一剎的沉吟,他說道,“請師兄指教。”
“一轉眼,我們同住一樓,也有四整年了,雖然平素因為忙於修行,你我往來不算很緊密,但不可否認,萬某卻早已將師弟視為好友,正是因此,我才會冒著得罪一些人的風險,給師弟一聲勸告。”萬山河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師弟需記住,你與有些人的來往,當要稍稍注意一些距離……”
有些人?距離?
林青眉頭微微一皺,沉吟了一下,目光看向了萬山河:“師兄,可否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