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秀梅穿著市裡都嫌少見的花印的確良長袖襯衣,下身是黑色及小腿的亞麻長裙,肩上還揹著一個黑色革皮的單肩包,要多洋氣有多洋氣。
沈國強也是同色系的襯衣,紮在垂直筆挺的西褲裡,老人頭皮鞋踩在泥土地上,亮的有幾分諷刺。
這兩人……真的是沈家兩口子??
他們消失的這幾個月難不成去淘金了?
這哪裡還是穿著粗布褲子解放鞋的農村人,完全就是大城市回來探親的富豪嘛!
所有人都驚呆了,要麼饃饃舉在半空,忘了往嘴裡喂,要麼在嘴裡忘了嚼。
鍾秀梅和沈國強對視一眼,眼底的得意傲慢壓都壓不住。
他們穿的這麼隆重出現,就是想看見村人們驚掉人下巴的表情。
兩口子不約而同的找到人群中的沈妙芝,粗布麻衣,還挽著袖子和褲腿,看的他們心裡舒坦極了。
一想到沈妙芝之前忤逆不孝的狂樣,他們就恨得牙疼。
只有看到她過得沒自己好,兩人心裡才好過。
如今沈妙芝就算坐飛機也攆不上他們的半根腳指頭。
曹安琴把星夢弄到了北京市最好的高中,只要好好復讀一年,保證會讓星夢考進華清大學!
星河託他姐姐的福,也進了同一所高中讀高二。
高中是全封閉式寄宿學校,孩子們不用人操心,鍾秀梅夫妻倆的米蟲日子過得愜意又舒服,人生走到了巔峰。
偏偏馬思逸那小子也不知道給曹安琴說道了什麼,曹安琴竟然要把他們兩口子安排到印刷廠,說是找個事情幹日子過得不至於太枯燥乏味!
當了一輩子農民,好不容易可以躺平了,鍾秀梅兩口子怎麼會樂意。仟千仦哾
一家人商量後,又演了一出苦情戲。
鍾秀梅一邊謝謝曹安琴,一邊哭訴擔憂,說自己是大字不識的土包子,又不會說京市話,與其去什麼印刷廠遭人白眼欺負,還不如回到土生土長的家鄉老老實實種地。
撂下話,夫妻倆收拾了行李就直奔火車站。
其實這次回來是將計就計,兩口子是害怕村裡趁他們不在,把地理的稻穀偷偷佔為己有,七八畝地的稻穀全賣了,也能有近兩百的收入呢!
兩個人一算賬,來回坐火車花不到二十塊錢,不僅能讓曹安琴心生愧疚,又能將那個煩人的馬思逸一軍,還能白撿一兩百塊錢,一舉三得好不好!
到時候曹安琴招架不住沈星夢的眼淚,一定會親自來把他們接回去!
昨天他們是趁天黑進村的,就是為了今天早上在村人面前閃亮登場,讓他們羨慕嫉妒巴結。
一早起來,鍾秀梅就發現不少村民和約好了似的拿著鐮刀齊齊朝一處去。
他們匆忙收拾了跟上前,沒想到大傢伙都來到了陶家門口。
鍾秀梅和沈國強巴不得人多好炫耀,見沈妙芝黃家人也在,更是滿意。
沈妙芝不是仇視他們,願意和黃家人走的近嘛,這次他們這麼光鮮亮麗的回來,只怕她腸子都悔青了。
一旦沈妙芝想回心轉意向他們低頭認錯,那他們一定會好好把以前受過的氣找補回來。
沈妙芝看見鍾秀梅和沈國強的第一眼,臉色立馬變了。
驚訝,不可思議,甚至還有一點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