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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忘了

時進被問得一愣一愣的, 看一眼檔案,又看一眼廉君難看的臉色, 回想了一下自己這些天的心路歷程,最後只能幹巴巴回道:“我忘說了……不是故意瞞著你……”

他是真的忘了,剛回來那天他滿腦子都是陳清的事,後來又因為時緯崇他們鬧出的烏龍, 一直在擔心廉君有沒有生氣, 彙報任務的時候別說什麼單子不單子了,他連自己還從狼人那弄到了客戶名單這件事都給忘了,直到晚上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時候才記起來。

後來單子結果分析出來,他又連續高燒了幾天, 腦子一直糊裡糊塗的, 等病好了,就直接把元麻子這事給翻篇了,光想著要去打探一下時緯崇是不是和徐川有勾結這事了, 沒想起來要告訴廉君客戶單子這事。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他就是……忘了, 或者說是壓根沒想到這事應該知會廉君一聲。

廉君看著他蠢得十分真誠的臉, 硬是忍了一會沒說話,等確定他的解釋就這麼一句話之後,越發氣了, 反問道:“忘了?這就是你的解釋?”

時進頂著他的怒氣僵硬點頭。

廉君滑動輪椅就想走, 滑了一步又硬生生停下了, 看向時進,聲音都強迫著緩和了下來,問道:“你去找時緯崇那天,跟我說找他是有家事要說,這個家事指的就是你懷疑自己是狼人客戶單子的事?”

時進見他氣得臉都白了,有些心驚膽戰的,怕怕地扶住他的輪椅扶手,點了點頭:“是這個。”

“好一個家事!時進你再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來找我。”廉君拿起他的手就丟了下去,滑動輪椅走了,頭都沒回。

砰!

書房門被從外甩上了。

時進被廉君這罕見的怒氣嚇到了,瞪大眼看著門。

幾秒後卦二推開門探頭進來,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麼君少了,他氣得直接去地下二層了。”

時進其實還有些懵來著,不明白廉君怎麼會這麼生氣,對於卦二的疑問只能苦惱搖頭,回道:“我不知道……君少去地下二層幹什麼?”

“練槍啊,二少每次氣得狠了,或者心情不好了,就去槍館練槍,這是老習慣了。”卦二回答,見時進一副又懵又傻的樣子,無奈了,問道,“你剛剛和君少聊什麼了?”

時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拿起檔案就走了過來,逮住他嘰嘰咕咕一頓說,最後說道:“我是真的忘了,可君少聽瞭解釋反而更生氣了,說讓我再想想,想明白了再去找他。”

聽完他的解釋,卦二皺了眉,說道:“時進,大概是你來得晚,又不是從‘滅’裡面一層一層選拔上來的,所以有些常識太過欠缺。你這次的做法,在我們這行,算是犯了個原則性的大錯誤。組織裡面最忌諱的就是資訊隱瞞,你這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單子的事是你的私事,你想自己琢磨完全可以,但你不該不告訴君少,不然萬一你哪天冷不丁因為這個單子出了事,我們甚至都沒有頭緒去救你幫你,這都是無數前人用血換回來的經驗——在發現涉及人身危險的資訊時,無論確定不確定,都要向上報告。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大家好,明白?”

時進還真沒想到這方面,聞言恍然大悟,點頭說道:“我……大概明白了。”

卦二見他聽進去了,十分欣慰,又繼續說道:“除了資訊隱瞞,你還做錯了一件事——瞞著君少去找外援。”

時進辯解:“我沒想去找外援,我當時就是想去刺探刺探我大哥的態度。”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去找的外援,君少應該也看出來了,不然現在就不是君少自個氣得跑去槍館,而是你被丟去領罰了。你可能確實沒有找外援的想法,但你做的這事在旁人看來就是找外援的操作。進了咱們這一行,在遇到危險或者可能遇到危險的時候,最好的處理方法是向上報,而不是自己想辦法,亂找外援,擴大事情影響。不過你這次找外援找得也不算太犯忌諱,那畢竟是你哥,你最主要的錯處還是沒提前告知君少這件事……反正你再好好想想吧,想明白了就去找君少,他留下這句話就是給你留了餘地,你可得抓緊了。”卦二說完看著時進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時進坐回沙發上,低頭翻了翻檔案,說道:“小死,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小死安慰:“也沒有,你就是沒有經驗。”

“這跟有沒有經驗沒關系。”時進倒是自我反省得很快,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幾天的心路歷程和卦二的話,低低嘆了口氣,“我就是……沒上心而已。”

但凡他多記掛著廉君一點,多信任他一點,就不可能會忘了把客戶單子這事告訴廉君,其實說到底,他就是沒上心,雖然關心著廉君的安危,並且把廉君當救命的大腿,卻從沒想過把自己的安危真正託付到對方手上。

廉君一直把他當必須照顧保護的屬下,而他卻從來沒把廉君當成可以依靠的老大,這種感情上的差別,才是他會“忘記”告訴廉君客戶名單的真正原因。

小死哼哼唧唧地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走吧。”時進突然收起檔案站起了身。

小死停下哼唧問道:“走去哪?”

“去道歉。”時進回答,一語三嘆,“你也知道你家寶貝那身體情況,槍的後坐力那麼大,練起來也是很耗體力的,而且生氣傷身,他走的時候臉都氣白了,我就怕他這麼一折騰,會把這段時間好不容易養回來的一點精氣神又給氣沒了。”

小死聞言心裡一凜,忙催促時進走快點。

……

槍館被廉君清空封場了,時進被堵在招待室進不去,只能在外面等。

足足幾個小時過後,廉君終於滑著輪椅出來了,身上看著沒什麼變化,甚至表情都恢複了平靜,一點不見之前的怒氣。

時進一個箭步沖上前,堵在廉君身前,說道:“君少,我想明白了。”

廉君停下輪椅看他一眼,話語簡短:“說。”

時進見他沒有拒絕溝通,大大鬆了口氣,忙把自己不該隱瞞客戶名單資訊和尋找外援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誠誠懇懇認了錯,主動要求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