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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五松崗的五松觀在半山腰上,規模雖小但地處環境甚好,卻是個修煉的好地方。觀主脫塵道長就是當年的曲竟,當年離開奎山,除了寫過幾封書信給端木元,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面。

添雲早已打聽好五松觀的下落。第二天他帶著如玉還有兩位師弟一起到了五松觀門前,對看門的道童說:“請轉告道長,觀外有奎山派弟子三人求見。”那道童應了聲就去稟報,不久出來說:“請跟我到後殿去。”

四人在後殿喝過茶,但脫塵道長始終沒有出來。添雲問:“道長為什麼現在還沒出來?”道童又消失了一會兒,回來說:“你們請跟我來,但女施主留下。”添雲對此沒有異議,但是擔心如玉的傷勢,道:“她中了毒,一個人在這裡得有人照顧。”道童說:“沒事的,師傅已經有安排了。”添雲這才放心讓如玉一個人留在後殿。

然後跟著道童進了一間房。房內光線昏暗,除了幾個蒲團並無他物。地上盤著一人,年紀不小,胸前垂放著一尺多長的胡須。添雲沒見過曲竟,但也不懷疑,跪在地上一拜。

脫塵道長似是等候多時,道:“不必多禮了。起來吧!”添雲和於、張三人坐在蒲團上,脫塵道長仔細打量著三人,最後目光又落在了添雲身上,微笑道:“你就是我師兄最喜歡的弟子?師哥在信中一直說你劍法精妙,長得又好,讓他深愛不已,原來就是你。”添雲半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和師弟互看一眼,心想師叔怎麼一見面就說這樣的話。

脫塵道長問:“與你同來的女子又是誰?”添雲說:“她叫如玉,是我的朋友,這時中了毒,我帶她來是尋求解藥的。”脫塵道長問:“什麼毒?”添雲說:“七花七蟲之毒,傷勢嚴重,師叔要是有丹藥,還望師叔舍藥相救。”脫塵道長問:“是那叫季商的人嗎?”添雲答:“是,師叔!”脫塵道長微微怒道:“又是他!前天我外出的時候,恰好就碰見他了。也許真是不幸,他見了我手中的冰光劍竟起了貪念想奪。我與他交手,本想留他一條性命,但他仍厚著臉皮說過兩天再過來搶。又說這把劍原來是他兒子,現在理應在他手中。”添雲問:“師叔是說,他今天回來嗎?”

脫塵道長說:“是了,也許就在今天。不過今天你們能來看我,真的很好。我師哥最近還過得挺好嗎?”添雲說:“師傅現在不管事,每天只是在後山的竹林喝酒練劍,過得很舒服。”脫塵道長笑了,彷彿有些妒嫉,說:“師哥,你沒了我還能這麼逍遙快活!”添雲從懷裡取出一封信交給脫塵道長。脫塵道長看後老淚縱橫。添雲忍不住要問:“師叔,怎麼了?師傅信上說了什麼話嗎?”

脫塵道長只搖頭,並不回答。添雲心想當年師傅和師叔同門學藝,情誼是這樣深厚。既然師叔心裡如此放不下師傅,當初又為什麼要離開奎山呢?信中想必是些極關切之詞了,我又怎麼能問呢!

脫塵道長擦幹淚水說:“師侄,你們就先在觀眾住下。這幾日那姓季的要來,你們留下來助我一臂之力。”添雲答應了。

次日清晨,脫塵道長便叫添雲去後山練劍。一直練到中午,兩人皆是大汗淋漓。下午脫塵道長還說要練,添雲也沒敢拒絕。到了下午三四點光景時,忽聽地觀中銅鐘響起。那口銅鐘原是為了警笛而用,脫塵道長一聽便知來了敵人,拉上添雲趕緊奔去前院。

還沒到,便聽得一人嚷嚷道:“人呢?五松觀怎地是這般待客的?”那人身後帶著三人,嚷嚷不停,好沒禮貌,不是季商又是誰。脫塵道長面帶微笑,上前說:“貧道在此等候多時。季施主,你終於來了。”季商冷哼一聲,說:“我今日為何而來想必道長已經清楚了吧?”脫塵道長仍是面帶微笑說:“冰光劍乃是我師哥的寶劍,你說來拿就來拿,就以為有這麼容易嗎!”季商“呵呵”笑兩聲,說:“道長啊,有話好說!”脫塵道長說:“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若嫌不丟臉,還可以在我師侄面前再輸一次!”季商忍無可忍,終於撕破嘴臉,罵道:“老家夥,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脫塵道長說:“二十年前就聽說你不學好,二十年後還是一點沒變!”

季商說:“變也好,不變也罷!快把劍拿來!”脫塵道長舉著手裡的冰光劍說:“想要,就再搶一次。”劍光忽閃忽閃,蕩出一朵朵劍花,頃刻之間已耍了六招。季商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眼看著劍光出神,突然哀嘆一聲,甚是絕望地說:“罷了,這把劍不要也罷!”拂袖而去。

這一仗就這麼荒唐地結束了,兩人甚至還沒真正動手呢。脫塵道長覺得甚是無趣,和添雲一起往回走。崔、於、張迎面走來,他們雖然沒有出去,但都知道剛才的打鬥,紛紛上前詢問。脫塵道長一拂道袍,板著臉說:“有什麼好問的!”說完這句徑直往後山的小路走。三人都以為師叔脾氣古怪,不敢再問。

添雲對師弟使了個眼色,大意是跟我來。於、張兩人跟上去,又問:“師叔是怎麼了。”添雲也覺得莫名其妙說:“師叔大概心情不好。”脫塵道長聽見他們的細語,說:“胡說八道,誰說我心情不好。蕭師侄啊,你肩上的擔子不小,未來奎山派要靠你發揚光大。也不能因為兒女私情耽誤自己。”添雲吃了一驚,望望遠處的如玉,見她正站在臺階上眼裡滿是柔情地看著自己。可他又看看師叔那張殷切的臉,嘆口氣應道:“是,師叔。”

可心裡又不忍心她,立即往回走。如玉見他走近,問:“你怎麼又回來了?你們又說什麼了?”添雲微笑說:“沒事的。師叔要教我們師兄弟練劍。還有,我要和師弟在這裡住幾天,你先回去吧!”望了她一眼,實在怕她傷心難過,一方面想著要是她不肯回去的應對之法。如玉想了一會兒,似乎明白許多,說:“是,恐怕我們就要再次分別了。”說到分別,她噙住淚水,又說:“我知道你的難處,我也不在這裡待了,明天就僱輛馬車走吧!”添雲說:“你別誤會,師叔這些天還要傳授我武功,要耽誤些時間。”

如玉沒說啥,微笑點點頭,轉身走去房間。添雲又在身後喊道:“晚飯之後我再去找你吧!”她紅著眼說:“算了吧,你陪你的師叔去吧,我自己能過得好。”快跑兩步,頭也不回。

次日清晨離開時她依舊滿臉笑容。

其實燕豪講出的不過是那天發生之事二三成。意萍聽後一顆敏感的心就不能平靜下來。而另一方面,隨行的一個叫李勝的弟子對她很是獻殷勤。意萍雖知他的意思,仍裝作很冷淡的樣子。一時思慮過多,漸漸沉默寡言,對誰說的話也不上心。金青看著她這樣奇怪的樣子,也想問問她的內心世界,但她總是不肯說。

這一天走到一個叫陸家渡的地方。

陸家渡實際上是一個小碼頭,因安鄉河而繁榮。安鄉河水深且闊,兩岸長了不少槭樹。槭樹葉子已經開始變黃變紫了,一陣風來,葉子紛紛揚落,形成一片荒涼的景色。

意萍見到這樣的景色不禁為之傾倒,就這樣看著,一時忘神,馬也停了。金青看見她停住,也停了下來,後面的人不知道原因,也停下來,這樣一來整個隊伍停在了路上。金青問:“小姑娘,又在想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