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能提起自己這兒子,心裡是又氣又無奈,可謂一言難盡呢。
木清偶爾就來看他們,對於之前發生的一些事,自然都是知道的。
何柱子不光拒絕吃藥,拒絕看病,還曾想尋死,著實把木清也氣得不行。
“行了,我去跟他說,孩子他娘你扶我過去…。”木清想了想,看著王喜說道。
王喜正要站起來扶他,何能就開口了:“我來吧,嫂子你坐著…。”
“行吧,你們倆兄弟去…。”
雖然不是一個姓,可這些年,自己男人跟這何能有多好,她都是看在眼裡的,可不就是兄弟嗎。
沒走多會兒,他們就進了屋子。
何家可謂一貧如洗,桌子板凳,都已經很破舊了,一個堂屋除了桌子板凳,再無其他。
走過堂屋,何能帶著王喜來到了何柱子所在的房間。
因為長期癱瘓,這屋子裡早已經滿是尿騷味了,關鍵何能想帶他出去曬太陽,他還不。所以這一天天的,都待在家裡。
現在雖然不尋死了,可整天說不了幾句話,沒事就看著窗外發呆。
這不,他們進來的時候,就見他在看著窗外發呆。
木清看何柱子這樣,就忍不住嘆氣,想當初他是多麼高大一個人呢,如今卻是瘦得不成樣子。
聽到嘆息聲,何柱子這才回過神。
“清叔,你來啦…。”
“你這小子,這一天天的發什麼呆呢,想出去就讓你爹揹你出去,你爹不行的話,還有你木九哥他們呢…。”木清聞言,坐下後看著何柱子說道。
何柱子,聽著這話,又陷入了沉默。
何能看自己兒子這樣,心裡著實難受得緊,早知道當初他就不讓自己兒子去學什麼修房子了,想想他心裡就悔不當初。
看何柱子沉默著不說話,木清就很是上火。
想了想就對著他罵了起來:“柱子,你要是我兒子,我早揍你了。你說你現在像個什麼樣,你沒看到你爹孃,都為你急得頭發更白了嗎。他們還指望你養老送終呢,你就這樣子,你對得起誰啊。家裡是沒錢,可是大家夥都不是在幫著你們嗎。雖然是借的錢,可大家夥都理解,也沒讓你們家裡馬上還呢…。”
何柱子還是悶著沒有說話。
雖然他知道自己錯了,可他心裡還是面對不了如今的自己,他怕家裡負債累累也治不好他的腿。
當初那房子其實並不高,掉下來也只會受點輕傷,卻不想後來又掉了一塊石板下來,他的腿就是被石板給壓壞的。
這一年來,家裡給他換了好幾個大夫,可一個比一個貴,一個個都沒能治好他的腿。
到後面,他不在有期待,甚至出現了抵觸的情緒,大夫一來就被他給哄走了。
疼痛讓他想死,他也曾尋死,要不是被及時發現,他早割腕死了。
這次尋死被救了下來,他也被木清給罵了個實在,之後的日子裡,木清天天不辭辛苦的來開導他。他雖然不尋死了,可還是沒有看大夫,沒有吃藥。
後來,木清雖然會讓家裡送東西錢過來,可人卻來得少了,實在是看著他,他心裡就氣。
屋子的罵聲很大,安好他們在外面都聽到了。
可只有木清的罵聲,並沒有何柱子的聲音。
看著抹淚的王喜,安好在心裡嘆了口氣,這都什麼人,什麼事呢。這何柱子,明擺的是在放棄治療呢。
屋子裡,何能見何柱子悶著不說話,就想著先叫木清出來。
可他還沒開口,就聽木清說了起來:“何苗今天在地裡幹活,暈倒了,你這個爹…。”
“什麼…。”
何柱子聽著總算有了反應,對於這個大兒子,他是最疼的,聽他暈倒心裡不免很是擔心。
“清哥,到底怎麼回事,苗哥兒他還好嗎。”
何能還不知道這些事,聽木清這麼說,也連忙問道。
“今天太陽熱,他就中暑了,情況好在不是很嚴重…。”木清嘆了口氣說道。
何柱子聽著心裡很是自責,開口呢喃道:“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他們,要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