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羅天大醮來到了決賽前夕,許多人離開了龍虎山,其中包括東北薩滿的鄧家兄弟,風星潼沒有食言,在甦醒傷愈以後便解除了拘靈遣將,將柳坤生釋放歸還給鄧家,對此兄弟二人自是感激不盡的。
其實風星潼也不是沒有起過貪念,但凡是個正常人在體驗過柳坤生的力量後,都不可能無動於衷,能夠拒絕力量的誘惑還是源於他心中的善念,以及從小養成的高潔品格,這一點就不知比那王並強了多少。
鄧家兄弟救回仙家以後,便馬不停蹄地離開了龍虎山這個是非之地,此前的驕傲自滿被風家的拘靈遣將擊得粉碎,也明白了自己身為十佬之一的祖奶奶為何再不出山的緣由。
然而卻有許多人秘密上山,一時間龍虎山上愈發的魚龍混雜起來,獵物與獵手的身份也愈發模糊起來,全性、哪都通、陸家、天師府幾大勢力相互糾纏在一起,嗅覺敏銳的人都察覺到了一股山雨欲來的氣息,此刻還敢留在山上的人要麼是無知無覺想看決賽的,要麼就是想趟一趟渾水,別有所圖的人。
……
昨晚,晏月就在榮山給她準備的房間就寢,清晨用餐之時,榮山面帶擔憂的問道:“師妹,你的臉色不太好。”
“多謝榮山師兄掛心。”晏月臉色十分“憔悴”,這是她刻意控制體內代謝偽裝出來的,別人或許很難做到,但是她身具九陽真經,其中就有控制呼吸心跳的假死之法,況且還有基因鎖臂助,想要瞞過他人自是輕而易舉,就是張之維不知內情,前來查探也很難發現端倪。
榮山一臉糾結欲言又止,活像個憋著屎的大狗子,晏月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在顧慮什麼,可惜要讓他失望了,不搖碧蓮成為天師繼承人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九師兄,靈玉師兄還未醒來了嗎?”晏月的小嘴那叫一個甜,一口一個師兄的叫著,簡直叫到榮山的心坎裡,激發了他的妹控屬性,漂亮可愛的小師妹誰不想要?
“醒了,師傅正在和他談話。”榮山右手摸著後腦勺,臉笑得像朵菊花。
“那就好。”晏月的表演慾爆發,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那單純善良的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別說榮山分辨不出來,就是她自己都信了。
“師兄,我要是輸了可怎麼辦?昨天用了秘法,雖然擊敗了靈玉師兄,可是這傷勢到現在都還沒有恢復,我怕……”
“不用擔心,盡力就好。”
“師兄真好!”
榮山被“小師妹”弄得五迷三道的時候,張靈玉正在同張之維進行著坦白局,張之維的活寶屬性盡顯:“你這反應不對啊!你應該一副遭到背叛的樣子,惶恐、不安、疑惑、絕望,你應該痛苦的大聲質問為師,師傅為什麼這樣對我?這才對嘛!”
轉而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徒弟,一臉失望的說道:“你現在的表現讓為師很失望啊!”
“師傅不要再玩了,即便沒有您的剪徑散,我也贏不了那位晏姑娘,確實是弟子學藝不精,技不如人,因此弟子沒有心有不滿,師傅您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張靈玉閉上眼睛嘆息道。
“哦,忘了告訴你,昨天在他人的見證下我已經收晏月為徒,現在她是你的師妹了,大會結束後再正式舉辦收徒儀式。”
“是嗎?那就好,沒有因為我而有辱師門。”張靈玉欣然道。
張之維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呀,就是太過正直,要學會變通,這一次與那丫頭的比試,可有悟出陰五雷的真意?”
張靈玉點了點頭:“以前同師兄切磋時,我從不願使出除掌心雷以外的招式,因為我知道這只是同門間的切磋,勝負無傷大雅,可是這次不同,我揹負著大家的期許和寄託,因此我不能以個人喜惡任性而為,哪怕我再不情願,我也要獲得勝利。”
“而當我用出北境滄潭以後,我突然發現好像沒有太大的所謂,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以後,我的心反而如釋重負,手中的陰五雷也不再像從前那樣醜陋和令人厭惡。”
張之維十分欣慰的摸了摸鬍子,將小徒弟扶了起來,讚賞道:“沒錯,陰陽本就是一體,只不過是不同的表現形式,難不成使用陰五雷的就一定得是奸猾卑鄙的小人?歸根結底,這些都是表象,都只是表現形式而已,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由它來決定,而是你的心。”
“只要你的心正直坦蕩,多行善事,哪怕汙泥滿身,也同樣受人尊敬,反之亦然。”張之維拍了拍徒兒的肩膀,勉勵道。
“是,弟子明白了,從今以後不會再執著於此,使心受縛,畫地為牢。”
……
張楚嵐天剛亮時便出現在賽場之中,事到如今他才如夢初醒,一切的一切都那麼沒有真實感:“只出手了一次的我竟然真的走到了決賽……”
兩個月前,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在校大學生,一張張人臉如走馬燈從腦海閃現:馮寶寶、柳妍妍、徐三、徐四、夏禾、呂良、徐翔、老天師、王藹、呂慈……
如今自己已被捲入一場巨大的漩渦,張楚嵐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爺爺的真相,三十六賊的秘密是否應該繼續追尋,總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徹底脫離了原有的軌跡,王也的告誡還記憶猶新,毫無疑問繼續下去,只會背離自己渴望的平穩生活,這樣下去自己真有不後悔的把握嗎?
張楚嵐不知道。
如今的他已經離真相越來越近,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不安,自己的心十分不情願,也正是如此他才會如此心亂如麻,這很不像他。
“哎,真是的,腦子裡怎麼會那麼多的雜念……”張楚嵐隨即盤膝而坐,藉著修煉運功將注意力轉移,藉此祛除心裡的雜亂的想法。
“請選手入場。”直到裁判的聲音響起才將張楚嵐喚醒,睜開眼睛看著幾乎座無虛席的觀眾席,這場萬眾矚目的決賽,整個異人界都在期待著這場比賽的結果,而對面的大門緩緩開啟,一道倩影向著他徐徐走來。
決賽,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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