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茵美的前腳已經走到了門邊,手都已經觸到了門鎖準備開門離開,聽到這話後她僵了一下,愣在了那裡稍許才又轉過身,
對於這個本該叫父親的男人,她心裡是排斥的,但這個男人剛才的一聲怒吼,貝茵美居然聽出了屬於男人的辛酸與無奈,她談不上動容,但抵觸的心理的確稍稍平息了一些,
最起碼,她有了些興趣聽他繼續說下去,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惡人,她對父親的恨,正是因為幾年前他做的那些事情而産生的,事實上在那之前,他是一個讓貝茵美崇拜敬畏的好父親,她引以為傲的偉大父親,
納蘭景琦走到貝茵美面前,正色說了一通,不算是解釋,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說有人想得到納蘭家,那個女人就是那個人派來實施這個陰謀的,”貝茵美將信將疑道,
納蘭景琦道:“沒錯,那個女人接近我就是這個目的,畢竟我是納蘭家即將繼任的家主,掌握著納蘭家至高無上的權利,拉我下水,她的陰謀就成功了一半,”
“我故意讓這個女人的陰謀得逞,不惜以分裂納蘭家為代價,這幾年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已經掌握了她的大部分資訊,我要找出她的幕後指使人,你知道,我們納蘭家史上遭遇過好幾次分裂,實力大減,從原本的華夏上古四大家族前列,淪落到了末流,這一切的背後,是有人在操縱指使,龍芸只是那個人的重要棋子,”
貝茵美一時間無法思考,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如果一切是真的,她覺得父親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可以說他失去了一切,但這些代價和納蘭家的興亡相比,似乎的確有付出的必要,
是自己一直都錯怪父親了,貝茵美目前還沒有承認這個事實,
“那你和那個女人……,”貝茵美問道,
納蘭景琦道:“我已經查出她背後的指使人是誰了,所以其實我要做的還有更多,這個女人也已經開始懷疑我,尤其是我斷絕了和她的關系以後,這幾年她一直都沒有覬覦我擁有的納蘭家資産,正是因為她相信她對我的絕對控制,她的指使人的新目標是你哥哥,如果納蘭元龍再輸她一局,她就會選擇連我一起動手,納蘭家勢必難以再保住,”
貝茵美默默地凝視著納蘭景琦,此刻心中對他的恨意已經消失了許多,對於父親的這些話,她大多數也選擇了相信,
“那你豈不是會很危險,”貝茵美對納蘭景琦道,
納蘭景琦正色道:“危險的還有你和元龍,我把我的全部資産轉給你,其實也是一件讓我很矛盾的事情,因為這也意味著我把危險也轉移給了你,你會成為那些人的目標,但形勢所需,我必須要這麼做,這些資産在我手裡對納蘭家很不利,小美,這件事情只能有我們知道,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貝茵美道:“這些事情哥哥知道嗎,”
“他還不知道,但他並不像你這麼恨我,和你的哥哥相比,你還是感性偏多一點,以後你要學著理性多一些,好好輔助你的哥哥,納蘭家的未來要靠你們,”納蘭景琦語重心長地對貝茵美道,
貝茵美沒有回應,說實話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原本一身輕的她,肩上忽然落了這麼重的一個重擔,論承受這的確是一件極有難度的事情,
“那你以後怎麼辦,”貝茵美對父親問道,
言語間止不住表現出一絲擔憂,尤其是他那句納蘭家的未來要靠你們,讓貝茵美聽起來有種怪怪的感覺,或許可以說是不祥的感覺吧,
納蘭景琦給了貝茵美一個放心的笑容,道:“我現在很好,有一個得力助手在輔助我,有他的幫助我能夠從容應對一切,放心吧,”
貝茵美將信將疑,也不知道父親說的是真的,還是隻是為了給她一個安慰,
納蘭景琦沒有讓貝茵美和他一起呆太久,隨即就帶她離開然後開車送她回住處了,
“有個叫葉風的年輕人,她是你什麼人,”納蘭景琦忽然對貝茵美問道,
貝茵美怔了一下,然後回答是朋友,納蘭景琦問道:“僅僅是朋友嗎,”
“算是我喜歡的男人吧,我為了他來到的龍海,這事情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貝茵美道,
納蘭景琦哈哈一笑,隨即轉身上了車,
“你讓那小子和逸月都別擔心了,玉書的情況很好,有我的朋友照應著沒什麼可擔心的,”納蘭景琦對貝茵美道,
“怎麼,難道玉書是你——你的朋友,”貝茵美納悶道,
納蘭景琦道:“對,就是那位我之前對你說的得力助手,放心吧,今晚上他就會救走玉書,”
貝茵美愕然,納蘭景琦隨即啟動了車,然後絕塵而去,
貝茵美靜靜地看著父親離開的背影,這時候她不經意間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幾年都沒有做的事情,具體說是幾年都沒有喊出的一個稱謂,
“爸爸——,”貝茵美望著納蘭景琦離開的車影,淡淡地在心裡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