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現在就你一個人在家裡，你是讓我進去和你說，還是站在門口和你說？”

顧慧敏眼神閃爍著，她看著蘇老，還是有些忌憚，當然她不是忌憚蘇老，只是這裡畢竟是顧深的公寓，雖然兒子不在，但是現在他們兩父子簡直就是勢如水火，她夾在中間，不是沒有想過要讓他們和平相處，但是這麼長時間下來，“和平相處”4個字，她已經深刻明白，是不可能實現。

只是平常，顧深也不會在她的面前，提起太過關於這方面的問題，倒是蘇老，偶爾和她聯絡了，還會問幾句，她也都是閃爍其詞，就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會找上門來。

顧慧敏一手扶著門沿，似乎也沒有打算讓蘇老進來的意思，她想了想，才說：“你是找我的？有事對麼？如果有事的話，出去說吧，我……”

“慧敏，我現在都不能進屋了？”喬世筠伸手一把推開了公寓的門，冷笑了一聲，“那再怎麼樣，顧深也是我的兒子，沒有我就不會有他，現在連進個門都不讓？怎麼了？防著我都防到這個地步了？”

“不是……”

“不是就讓我進去。”

蘇老力氣自然是比顧慧敏要大，顧慧敏一個重心不穩，就已經被他閃身擠入了公寓大門處，她反應過來，蘇老早就已經大搖大擺走進了房間。

“…………”

顧慧敏關上了公寓的大門，迎了上去，“你過來，是有什麼事？”

蘇老想著，平常，顧慧敏對自己是千依百順的，今天倒是話特別的多，他心裡有些不耐煩，嘴上卻還是緩緩道：“我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你，我去過你的老家了，傭人說你過來這裡了，顧深不在c市對麼？你特地來照顧蘇格？”

顧慧敏知道，蘇老和自己的兒子有著怎麼樣的矛盾，更別說是蘇格家的事情了，可是他現在還這麼坦坦蕩蕩地說著“蘇格”的名字，眉心都不曾動一下，這個時候她才反問自己，這個男人，這個讓你甘願付出了一輩子的男人，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認識他？

“……蘇老，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特地來看我的，我跟了你那麼多年，我還會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吧。”

顧慧敏提了提裙襬，坐在了蘇老的對面，她輕嘆了一口氣，總是想著，可以讓蘇老真的放棄，放棄他心中的那些執念，“我們都一把年紀了，沒幾年就可能是……何必和自己的孩子斤斤計較？你也說了，顧深是你的兒子，他……”

“行了。”

蘇老不耐煩地打斷了顧慧敏的話，斜睨了她一眼，關於她的話，他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咒我早點死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就不用再說了，蘇家現在弄成這樣，你以為你的好兒子能脫得了關係？這事情你就別管了，你是我的女人，我也沒有打算讓你怎麼樣，只不過那個兒子，他既然都不認我這個當爹的，我又何必湊上去偏要說他是我的兒子？”

“…………”

顧慧敏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不過大概也真的是習慣了，她只嘆息了一聲，“那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

“怎麼，和蘇格住了一段時間，就這麼不耐煩了？”蘇老點了一根菸，抽了兩口，聽上去像是透著譏諷的話，分明就是帶著一種暗示，“她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

顧慧敏也不傻，這下是徹底明白了;

其實她之前就知道，蘇家的事情，和蘇老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否則，顧深也不會這麼上心，更不可能和他鬧成這樣。但是在她的心中，一方是自己的兒子，一方也是自己的丈夫，所以她寧可當成什麼都不知道，也一直都沒有去醫院看過申家那兩老，總覺得心裡是過意不去的。只是蘇老這麼一說，她反倒是確定了，他今天過來，就是來套話的。

顧慧敏心中是一片酸澀，說不出的滋味兒，別說蘇格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和自己說，就算她和自己說了，她也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這麼長的時間來，她被人強行遣送到英國，這麼多年來，她無名無分的，連兒子都是私生子，她好像都忘記愛到底是什麼了，只是一味的堅持著自己最初選擇的那條路，現在，在這個男人的眼中，自己到底還剩下什麼？

“你覺得她能對我說什麼？蘇家的事？”

顧慧敏輕輕地彎了彎唇，語帶自嘲，“你是不是覺得，蘇格要是告訴了我什麼，你心裡就會不安？蘇老，我和你認識了那麼多年，我為了你吃了那麼多年的苦，我從來都不吭一聲，不是因為我沒有感覺，只是因為，我始終都堅信著當年那個……說是要娶我的蘇老，哪怕現在你已經變成了這樣，我還是一直都在堅持著自己選擇的這條路。現在想來，真是我自作多情，你的心中，除了權，名，錢，應該只剩下了你自己。”

蘇老眼神閃了閃，忽然就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蘇格真的對你說過了什麼？”

“…………”

顧慧敏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才驚覺，自己剛剛說的話，他是一句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就是蘇格是不是說過什麼。

她心中隱約就升起一股怒意，原來在他的心中，自己就是如此的一文不值，不管自己說什麼，他在意的，永遠都是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已經無藥可救！

顧慧敏執拗地點頭，張嘴就說：“對，你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我都知道！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這樣說，你滿意了麼？”

蘇老眸光一凌，捏緊了手中的柺杖，他將煙摁滅在菸灰缸裡，對著空氣打了個響指，顧慧敏眼前一閃，就看到有忽然從外面衝進來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蘇老無情地說：“把人帶下去。”

“……蘇老，你幹什麼？”顧慧敏慌了，不過她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年女人，哪裡會是幾個男人的對手？動都不能動，就已經被困住，她只能大聲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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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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