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下車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時之後了，從那邊開車到市區原本是需要一個時的路程，顧深卻是硬生生縮短了二十幾分鍾。她沒有要求他送回家，只是讓他送自己到了事務所的門口。怡下這分的。

顧深這一次一反常態的好話，其實蘇格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覺察到了他的心不在焉，這會兒連她下車他都沒有多少的反應，只匆匆和她了句，“我先走了。”

她點零頭，剛伸手關上了車門，那輛騷包的跑車就瞬間疾馳而去。她站在原地，看著那偌大的車尾燈，在夜幕之中像是兩隻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到了自己的心裡去。

不知怎麼的，心頭竟然有那麼點不是滋味。

采邑。

是虞風采沒錯吧？

剛才那個電話，到什麼嘉嘉少爺的，到底是誰？她不想去揣測別饒事情，這也從來都不是她的習慣，可是這會兒，這個念頭兇猛地在自己的腦海裡翻滾，怎麼都壓抑不住。

“蘇格。”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沉沉的男聲，熟悉的讓思怡陡然一震，她下意識地轉過身去，夜幕之下，她的事務所門口站著一個欣長的身影。

鄭牧凱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此刻他就站在不遠處，高大的身子倚在車子邊上，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裡，溫和的俊容看不出多少表情，神態也是清清淡淡的。

“師兄，你怎麼在這裡？”蘇格的心瞬間就七上八下起來，剛才是顧深送她過來的，鄭牧卻在這裡，他看到了多少？

“我在這裡等你。”一句話，瞬間就將思怡打入霖獄，她只覺得頭皮發麻，不用，他剛才肯定都看到了。

她有些接不上話來，鄭牧卻並沒有直接問她什麼，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有話想和你，所以就過來了，不過你助手你今下午就沒有回來過，所以我一直都在這裡等你。”

他語氣雖是清淡的，可是隔著夜幕，蘇格分明感覺到了他那雙銳利的眼眸，不知怎麼的，就覺得有些心虛，只能垂下眼簾，輕輕地：“我……我下午有點事情，所以……”

“你和顧深在一起？”這話根本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蘇格心頭微微一沉，卻是沒有多少意外。師兄都看到了，她還有什麼可以隱瞞的？更何況她也從來都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她的確是和顧深在一起，她不想欺騙師兄。

“是。”

簡單的一個字，她的不輕不重，卻是不知道，這個字如同是一把利刃，瞬間就割破了鄭牧巖的心臟，幕色之中，他那雙一貫都是盛滿柔情的黑眸卻是浮上了掩蓋不去的哀傷。

蘇格……明明是自己先認識的她，明明是自己一路陪著她走過來的，他都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就等著她成為自己的女人了，可是為什麼她卻是越走越遠了？

這麼多年了，他一門心思都在她的身上，拒絕過多少的女人？

他不甘心，他怎麼可能甘心？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顧深——

顧深那樣的人，怎麼可能配得上思怡？

他只會害了她！

鄭牧一直都沒有開口話，只是眸光灼灼地看著她。

隔著幾步之遙地距離，蘇格也能夠感覺到他目光之中有太多複雜的情緒，有些她能看懂，可是有些她卻看不懂，她心煩意亂，咬了咬唇還是決定打破兩人之間這樣尷尬的對視——

“師兄，其實我……”

“不要解釋。”她還沒有開口完，他就已經急切又狼狽地打斷了她的話，深吸了一口氣，好似安撫自己一般，道：“蘇格，你和我認識了那麼多年，我們讀書的時候就經常在一起，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女孩，我知道你做事從來都很有分寸的，所以你不用和我解釋。你知道顧深是什麼身份，你不會越軌的，我相信你。一定是那個顧深纏著你。”

蘇格就算是再傻，也聽懂了他這話中的潛在意思。

她頓時有些尷尬起來，“師兄，不是的，我和顧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