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殺他，他便要殺我。”

“就算他該死，你也不該殺他。”

“你的意思是——”我壓住心中焰騰騰往上直躥的火氣，“我就該殺了？”

對這種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強大存我，我想當的惱火。你以為你強大我就不敢說了？又不是我要殺他，是他要殺我，——我不殺他，他便要我殺我啊！

我殺他，完全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他以為他是牛三的父親我就怕他，——他敢跟牛三報仇，我就敢跟他死磕，我不信他能佔到多大便宜。俗話說得好，橫的怕不要命的，他橫，我不要命，誰怕誰啊！

大不了，大家以命相拼就是了。

我真拼起命來，那怕他就是比我強大，也是老虎和牛的關係。所謂打死老虎累死牛。何況有些物象只是看起來強大，內裡卻沒多大的能量，就像牛三，看著他那麼兇，一幅天下唯我獨尊的模樣，但他最終卻連我一拳都沒有接住，就被我打爆了。

“殺了我的兒，你說你該不該殺？”

眼前的物象變幻不定，整個人看上去幻滅不定。隨其變化的，是他週週那些物事，所有眼睛看得見的，都在隨他陰晴變幻不定。

他就像這個世界的中心，一切的一切都得聽從他的。事實上，他也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這個空間所湧動的一切。

我想到，一個單獨的存在，居然能夠獨自調動一個空間的能量。單看這能量波動，我知道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我不怕他，——不是我愚蠢得不知道怕，而是我他開始試探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他不敢對對我真下手，因為我身體有永恆之焰。

雖然他嘴巴上說不怕，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對我身體裡的永恆之焰非常忌憚。同時我還發現，他表面上說是為牛三報仇，暗地裡卻是想奪我的永恆之焰。

他奪我的永恆之焰，應該不是為牛三複仇，——牛三都死去了那麼多年，雖然他們生前有可能是父子，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萬年，我相信他早就記不得牛三了，他之所以要替他報仇，那只是他找的藉口來奪永恆之焰。

由此不難看出，他心機極深。對付這種傢伙，得多個心眼。

“你說他是你的兒他就你的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變幻成牛三的模樣，豈不就是想殺我並且奪我的東西麼？”

我沒有明說他奪我的永恆之焰，是因為我不想其他的鬼魂聽到這個資訊，——知道我擁有永恆之焰的鬼魂越多，我的處境就越危險。

“世間什麼都可以裝，唯獨父子不可以裝……”

“是嗎？”

我對上他的目空一切的眼瞳，又漸漸的握緊了拳頭。

“就像你能裝你的父親嗎？”

“能啊！”

我聳了聳肩膀。

讀大二那年，我們班演了個節目，叫《牛三相親》。其中那個牛三，就是個瘸腿，一個親戚給他介紹了一個媳婦，叫他去相親，由於他腿是瘸的，所以臨時就由他父親代替。結婚那天，新媳女見自己的丈夫變成了瘸子，就問其中的根由，牛三搪塞不過，於是只提把實情說了，那新媳女氣得扯下頭上的鳳冠，甩袖回家而去……其中我扮演的，便是當中的父親。

“能你孃的個蛋！”

“你孃的蛋！”

聽到他罵人，我直接給他還了回去。

反正我想好了，大不了就再打一架，即使打不贏，我也讓他記住——我也不好惹。同時我還想好了，若和他真打起來，那我就用永恆之焰燒他。

而且要燒得他認得。

“看你外表長得一表人才，內裡卻跟茅廁裡的糞蛆差不多一樣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