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空?
為什麼會是白花花的空?
除了空,難道這個空間中什麼也沒有麼?若是,那山那水那樹那空氣,又是什麼呢?難道這裡的一切,都是一個模子鑄出來的?
當我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我以一個點為中心,不管面對那一個方向,結果看到的都是一樣的景緻。看著四面都是一樣的景物,我驚訝極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居然存在讓人失去方向感的地方,——不管你站在那一個點上,看到的景緻都是一樣的,完完全全的一模一樣。
於是我停了下來。
原來我走了這麼半天,卻似乎連腳步都沒有邁出去一下,而我腳下的大地,則在無限地延伸,彷彿夢境一般幽遠而又綿長。我不和道我為什麼會產生這種奇妙的想法,但眼前所呈現的一切,都讓我感覺無所適從。
我該去往哪裡?
哪裡又才是我最後的目的地?
這雪,這天,這月,難道也都是假的?
若說它們是假的,那為何這裡又如此陰冷?
這冷,冷得裂骨,冷得進心,冷得人恨不得鑽到火爐裡面去取暖……我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冷,一波一波的冷,就像鋒利的刀子切割著肌膚,十分的惡寒。
而那輪月亮,也像被冰凍了一般,看到眼裡就會冷到心裡。
四周圍的景緻,則也凝固著滿滿的冷。
彷彿,這裡就是世界冷的中心,所有的適宜於人體的溫度,都消失了,剩下的溫度,則無情的舔食著人體的溫度與體表。長此在此呆下去,縱算不被凍死,我懷疑也要被凍成傻子。
或者,會直接被凍成一個冰人。
想到冰人,我的前方果然就出現了一個冰人。
那是一個冰凍的女人。
我走上前去,仔細打量了半天,也不確定她死沒有死,——不過照我推測,估計她早就死了,因為冰已經在她體外結了一尺多厚。
如果她沒死,那冰就不會結得這麼厚,只有她死了,冰才會無限制地凍結下去。
我用手拍了拍冰體一下。
冰體直立在大地之上,一動也不動。
透過透明的冰體,我對著她吹了口氣,又哈了口氣在她臉上的冰塊上,這才對著她問了一句:“喂,你是誰呀?你死沒有死?若是你聽到我說話的聲音,就請你扁一下嘴巴或抽動一下鼻子也行啊!”
但他最終沒有動,只任由冰塊在她體表繼線續加厚。
對這種冰人,誰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因為凍在冰塊中的他們,本身就抵擋不住這種極端的低溫,最後才被凍成冰人的。
如果我走不出這裡,也許眼前這個冰人就是我的下場。
想到這裡,我不禁抖了一下。
倘若我的真變成了冰人,那我人生的夢想與希望,同樣也會冰凍在這個地方,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就像我此刻雖然看到她被凍成了冰人,但她曾經的思想與意識,我根本就無法知曉,一切,都被冰凍住了。
唯一能讓我感知的,是她的存在。
一個硬梆梆的存在。
如果把她舉起再砸到地上,那她就立刻碎成一地的冰粒。
我圍著她轉了一圈,才真正看清她其實是個老太婆,——也不知道她被凍了有多久,但看她的外表,她被凍死的時候,起碼也有百多歲了。因為也只有百多歲的老人,臉上的皺紋才會皺得像松樹皮。
“喂,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我拍了拍凍結在她體表的冰塊,大聲的問她。是處空曠無邊,當我的聲音消散在天地之間,冰塊裡面的冰凍老人,依舊一臉冰冷地注視著我,因為她的眼睛是睜著的,——我真的不敢往下想,一個百歲老人,走著走著就被冰凍住了,當時那種場景,想想都有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