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是個另類,因為自打我記事起,我好像一直都在錯誤地行走。
錯過了月亮就錯過了太陽,錯過了太陽就錯過了美麗的新娘。
錯過這一切,我都不悔,但今天我錯過了地獄公寓的面試,就把腸子都悔青了。
我問阿依達有沒有彌補的措施,阿依達像英國皇室的公主那樣聳聳肩膀,然後攤開雙手說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因為我的主要務就是迎接你,至於遲到或是路上遇到劫匪這類事情耽擱了該怎麼辦,頭可沒說過。”
“媽的,問你還不如問太陽。”我在心裡罵了阿依達一句。
原先我以為,她是個靠得住的女人,沒想到她跟那些城市乖乖女一樣,都是些瓷貨,擺在櫃檯上只是為了招攬顧客。
“既然錯過了面試時間,那我就不去了。”
摞下這句話之後,我轉身就準備走人了。我得快點找份工作,不然我的肚皮就要造我的反了,因為我口袋裡現在只有三十七塊錢了。
阿依達見我真的要走,急忙伸出兩條手臂攔住我:“沒有試過,怎麼就說錯過了呢?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去看看,因為未來總是不可預知的……”
不可預知?
我覺得這是個理由,一個既可以為自己搪塞又可以為自己開脫的理由。既然未來不可預知,那為什麼不去碰普運氣呢?我這樣安慰著自己的同時就又鑽進了轎車。
阿依達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嗡的一聲低吼,就向前方躥了出去。當車子以60碼的速度前進了半個小時之後,路就沒有了,一個巨大的山口擋住了去路。
山口中間只有一條羊場小道,兩邊盡是奇險無比的懸崖。
看樣子,我們走到了道路的盡頭。
我們得下車步行了。
但阿依達並沒有把車子停下來,而是繼續朝前面開雲。
“前面……前面就是峭壁了,要是這車撞……撞上去,不撞得粉身碎骨才怪。”
阿依達沒有聽我的,繼續驅動車子向前開去。我拿眼睛往路碼表上看了看,指標依然指在60的位置,也就是說,從我們看到眼前的峭壁到現在,車子並沒有減速。
按照60碼的速度前進計算,車子早就撞到峭壁了。
但我並沒有感覺有任何顛簸抖動,車子依然平穩如同在波平浪靜的大海上行船。
雖然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我移目車窗外,卻看到車子一頭鑽進了一個上面懸掛著萬千紫藤的洞裡,同一時刻車子的前燈開啟了,雪白的光柱照著前面,我看見燈光下的路面,白森森的竟是一眼望不邊的白骨。
鬼片中的鏡頭,被人搬到現實中來了。
“阿依達,停車!”
我以為我們進入了迷幻之城,急忙喝叫阿依達停車。阿依達側過頭瞥了我一眼,臉上帶著輕鬆寫意的舒坦,不露聲色的笑道:“看把你急的,稍安勿躁,這是去地獄公寓的專用車道。”
聽到“專用車道”這幾個字,我無語了,徹底無語了。
從知道人世間有車子以來,我第一次看到車子可以在累累白骨上滑行,而且坐在車內感覺不到任何顛簸,就像乘坐高速動車一樣平穩。
坐在這麼怪異的車子裡,——鋪路的是白骨,車子燒的是血,是人都會驚慌。儘管阿依達在一個勁安慰我,但我內心仍然懸著十五隻吊桶,極為膽心一不小心就被坑殺了。
雖然我知道阿依達不會坑殺我,但這並排除其他勢力打我的主意,就像鬼王devi截殺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