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大不了我陪葬就是了!”
“你陪葬?也就是說,連我死了你都不打算放過我?”我輪起眼睛,直直地看著阿依達,想給她一記老拳,“我不要你陪葬,就算要外面這些蟲子為我陪葬,也不要你給我陪葬。”
“我說陪就陪,你不要我陪我就打到你要我陪為止。”
“你敢打我,我就殺了你!”
當我說出這句話,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記響亮。我摸著臉上燙乎乎的指印,輪圓雙眼盯視著近在咫尺的阿依達:“你是在挑戰我的底線是不是?”
“是又怎樣?”
阿依達從座墊底下抽出把德軍制式軍刀,啪的一聲拍到我前面的平臺上。灰鈦刀身上雙面血槽,那是柄地地道道的兇器,此刻正反射著鋒利而又陰森的殺氣。
“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你?”
我抓過那把軍刀,直接架到了阿依達的脖子上。
“有種,就一刀剁我腦袋!”
阿依達挺了挺胸脯,一幅悍不畏死的烈婦形象。
我把刀鋒壓到她雪白的脖子上:“殺你,就像殺死一隻蟲子那麼簡單。”面上輕鬆的我,內裡已經開始發抖了。
我從來沒有殺過人。
我只殺過幾個鬼。
殺人要遭到法律的懲處,殺鬼則沒有人管。
我想殺了阿依達,——儘管我知道殺她是恩將仇報,甚至有可能還要得罪地獄公寓那幫引誘上當的混蛋,遭到他們無休無止的追殺。
想到追殺,我不禁苦笑了。困在這個笨重的鐵疙瘩上,就算不被那些蟲子吃掉,恐怕也挨不到挖機來挖我出去啊!何況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在深達三四十米的地下,只要阿依達不說,就沒有人知道我最終會死在哪裡。也許,死了連個書屍人都有。
“不想死就把刀拿開。”
阿依達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冰冷和鎮定。我藉機下了臺階,把刀放到了前面的平臺上。
“把手機還我!”
我急忙把手機遞過去,——我知道,也許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我不配合她,也許真的就要死在這該死的破車裡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早點讓大力鬼把我的魂魄奪去,任由他佔用我身體要好得多,因為我的肉身可以藉助大力鬼還能活一兩萬年。
想這一些事情的時候,我看見阿依達在手機螢幕上畫了個簡筆畫的骷髏,下一刻,手機就通了,她摁下接聽鍵,就把手機放到耳朵旁:
“喂,是阿依達嗎?”對方先講話。
“是。”阿依達說。
“你打電話回來幹什麼?”
“我們遇到麻煩了,需要幫助。”
“你們現在在哪裡?”
“等一會兒我告訴你座標。”阿依達說的時候,我看見她在手機螢幕劃拉了一下,螢幕上就出現了一張中國北斗衛星的異航截圖,上面有一個閃爍的紅點,標有一個兩個數字,一個是東經96度37分,一個北緯36度29分,“我們所的位置,在東經96度37分,一個北緯36度29分。”
“需要什麼樣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