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鞏泰死在韋奈的槍下，瑪尼拉兩眼怔怔地瞪視著韋奈，模樣就像美國總統特朗普看到了朝鮮最高領導人。

瑪尼拉輸了那一錘，相當於輸掉了整個人生。

除了那個錘子，他再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但是他又不想就這麼窩囊地服輸，他還想再硬挺一回，因為他不想把自己最悲催的形象留給大力王泰坦?瓊，——儘管他已經知道他追不到她，但他仍然想把他最美好最雄偉最男人的一面留給她，如果有一天她回心轉意了，當她提起這事的時候，他就會驕傲而又志得意滿的對她說——想當年，我是多麼的威風啊！只是可惜的是，你的眼睛那時長到天上去了……

“還要再打一場嗎？”

“不打了。”

“怕了？”

“怕了。”

瑪尼拉終於說出了擱在心裡的話。他看準了，鞏泰死了，再打下去，他也得死，但是他還不想死，因為還有比死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辦……

鞏泰的死，純粹就是個意外。

包括他自己在內，都沒有想通，韋奈怎麼就突然狼化了。一個擁有狼族血統的人，為什麼此前一點跡象也沒有？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

那個傳說是——狼人現，五鬼生，天下亂，乾坤崩……

看著韋奈，他原本升起希望的眼眸又迅速失落了。眼前這兩座大山，他一座也撼不動。

在來到這個城市之前，他原以為搞定一個奧斯丁，那就是秒秒鐘的事情，可到了他才知道，事情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他真的搞不明白，眼前的我和韋奈，為什麼要那麼執著地幫襯奧斯丁？

再說了，就算奧斯丁血統純正，能夠繼承老託家族的億萬財富與顯赫地位，卻並不能證明他就會分一杯羹給外人，這也是他想不通我和韋奈要死心踏地幫奧斯丁的原因。

這也是他一直也沒有真正的朋友的原因，他忽略了人生當中一個重要的問題，真正的朋友，是不會在利益上計較彼此的。他用他的心度量我、韋奈和奧斯丁之間的關係，自然搞不清楚也弄不明這是為什麼。

和他交往的，都是利益所有者。

當大家有利益的時候，大家就走到一起，當大家都沒有利益了，就會立刻作鳥獸散了，就像那些或死或傷的殺手，他們來此，純粹就是為了錢。

為了錢，結果卻有人把命搭上了。

就算僥倖揀了條命的，今後的人生也難再風光了，畢竟他們已經失去了做人的底氣與骨氣，不敢再像過去那麼吆五喝六了。就算他們能重新振作，只怕當他們聽到某種風聲的時候，就會像耗子一樣快速鑽到地洞裡去，以免那隻可惡的老貓找上它們。

“我問你一個事情……”

看著我站定在他面前，瑪尼拉的臉色猝然跳動了一下。

彷彿站在他面的我，就像一個專門索命的死神，——事實上，從開始接觸他們到現在，我都沒有真正出過手，但不知為什麼，他們就那麼怕我。

難道我臉上刻得有“我是鬼師”幾個字？

“你、你想問我什麼事就、就問吧，只、只要是、是我知道的，我、我一定、定知無、無不言，言、言無不盡。”

“算你懂事。”我用嘲諷的語氣說，“我但問你——三天前，中國南疆的一個村子神秘地消失了，據說，那個村子消失的時候，你們正居住在那村子裡，這事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