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散開,開地間依然一片慘白。
慘白的月色之下,但見曠野中赫然埋著座新墳,墳頭上插著一杆巨大的招魂幡。
又是招魂幡!
而周圍又是令人恐怖而又絕望的死寂。
彷彿,這裡就是地府,除了那輪白慘慘的月亮,其他的一切都顯得甚是陰森駭人。遠處,竟然不再是延綿起伏的峰巒或是鐵脊似的獸脊,但見天地之間灰濛濛的,就像暴雪來臨前的天氣,憋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異相。一種奇怪的聲音,正在滿天的月色裡響起。
那聲音似乎很近,就響在耳邊,又似乎很遠,像是響在天際。天際除了那種灰濛濛的霧靄,什麼也看不見。
眼前這個世界,好像被什麼東西封閉了一樣,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唯一能看見的,便是那輪懸掛在九天的月亮和那座埋在曠野的新墳。
新墳似乎從中裂開了一道縫隙。那縫隙間陰森森的,似乎正有殭屍從裡往外吹氣,感覺陰酷極了。
我站著沒動,只是拿眼睛靜靜地尋找之前引誘我的那張臉。
那張臉已經消失了。
眼前這個偌大的空間中,現在只剩下了一座荒涼的新墳和一輪悽苦的月亮。
永恆之焰剛才燒燬了那些蟲子,此時它正聚在我的指尖上,——當然,我沒有讓它現行,我叫它隱藏在我的指掌之間,我隨時都有可能要調動它殺鬼。
聽到我又主調動它殺鬼了,原本已經焉氣的它頓時又振著起精神來,恨不得立馬就將鬼們殺得屁滾尿淋,片甲不留。
自從我看到那座新墳,我的目光就沒有離開它。
頭頂上的月亮以及眼前這座新墳,應該都是殺器,只不過他們還沒有發起攻擊罷了。還有那杆招魂幡,應該也不是一件普通的法器,乃是招魂的工具。
看樣子,引誘我來此的骨嬰,確實是個強大的存在。單就她目前所擁有的幻術來看,也應當是我不能輕易抵抗的。不然,我就不會看到眼前這幕異相了。
儘管我處在她的幻境當中,但我一點都不驚慌,因為我並不懼怕她殺我,——憑她眼目前的實力,殺我應該還有難度。只是讓我想不通的是,我跟她一沒冤仇二沒有宿怨,她為什麼會跟我過不去,屢次三番的要殺我。
難道,落魂村的事情也與她有關?
當這個問題襲上我腦顱的時候,我的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層汗珠。
如果她真跟落魂村那事兒有關,那她就和傳說中的月魂是異姓姐妹了,不然她也不會這麼熱心的招呼我,不讓我離開這裡……想到這裡,我抬起頭看了看懸掛在蒼穹中的那輪冷月,不由皺了一下眉頭。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眼前所遇到的一切都就都好解釋了,但問題是——眼前這個骨嬰,與我此前卻沒有任何交集啊,她這麼做,難道就不怕我滅殺了她麼?
還有,那個羅力……
想到羅力我就頭大,早知道他跟這骨嬰在本質上就是一個人,我就該在水下世界殺了他。如果當時殺了他,就不會遇到這一列系的事情了。
眼前這些事情,都是由羅力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