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魂?不就是月亮的魂麼?
當這個念頭在我的腦海裡升起來的時候,我不禁抬起頭看了看浩浩碧空裡的那輪圓月。但見皓月千里,靜影沉壁,恍如夢境般幽遠。
“不,你錯了。”當我心裡冒出月魂就是月亮的魂的時候,血嬰又說話了,“月魂,其實是一個符號,一個可以代表生與死的符號……”
“一個符號?一個可以代表生與死的符號?”
我咀嚼著血嬰的話,並未弄懂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月魂,這個頗有詩意的名字,為什麼偏偏要與生死連在一起呢?難道人世間除了生與死,就沒有其他有意義的事情了?
我想大吼,但理智告訴我——也許血嬰並沒有騙我。月魂,也許真如她所說,代表的就是生與死。事實上,不管是鬼界還是人界,其實人的一生與鬼的一生,都離不開生與死這兩個字,這兩種情。生離死別,在鬼在人都是最大最持久的悲傷與悲哀。
人有情。
鬼也有情。
人與鬼之間,其實也有情,只是天道不允許而已。
“其實它代表的,也並不全是生死,還有一種割捨不了的情。”
“割捨不了情?你沒騙我吧?”
我怔愣的看著血嬰,真希望她給我的一個正確的答案。但我知道她心中就算有答案,她也不會給我,因為她只想我死在她手裡,其他的都是扯蛋。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情,你亦牽涉其中……”
我亦牽涉其中?當這話從她的嘴裡吐出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驚呆了。要是她此刻趁機殺我,那我就死定了。
所幸的是,雖然她是鬼,但仍然有人光明磊落的一面。
我不知道這情和我到底有什麼牽涉,直到目前為止,我愛的女人,除了阿依達有所回應之外,其他的諸如焚音、安娜?阿歷克謝、希絲曼以及愛非兒,根本就連匹毛的關係也沒有。準確說,對她們,全是我一廂情願的事情,她們根本就不知道我愛她們,如果說這情跟我有關,那這當中牽涉的事情可就是個未知數了。
“我說血嬰,你就別誆騙我了,你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我接得著就接,接不著我死了也心甘……”
“有些事情,不說也罷。”
血嬰嘆息一聲,就退到了一邊去。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後退,但下一刻,當我看到四周逐漸圍聚過來的“我”,我就知道她想幹什麼了。
直到此刻,她仍然不想親自動手殺我。
看來,我在心她心目中根本就沒有任何分量。這個女鬼,本事應當不同凡響,不然她也不會如此看不起我。
能進入骨嬰的假象靈界的人,本事應該都不差吧?可她竟然不屑與我打鬥,顯見她的本事真的在我的預料之外。也許,僅憑現在的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而她不屑與我打鬥,也許是因為我並沒有她期許的那麼厲害。
“武器,準備!”
當血嬰喝叫聚集在我周圍的“我”準備的時候,我就知道大戰終於拉開了序幕。這場大戰的主體,一方是我,另一方則是血嬰指揮的上萬個“我”——他們身上流著我的血,腦顱裡流轉著我的思想與意識,但他們卻不承認我這個本家,就好像他們從來就不認識我一樣。
“殺!”
聽到他們喝叫出整齊劃一的聲音,我感覺背脊上的毛骨都有些悚然了。這種陣勢,我從來沒有見過,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從他們的剿殺中殺出一條帶血的路來。
但我並沒有氣餒——臨陣退縮,不是我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