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收回目光,卻是看得更加遠一點,看著山下頭那些慌亂的,強自鎮定計程車兵,在看了看那個在上頭領軍安撫的人,然後對著那個人努了努嘴唇。
“應當是徐家的兒子。”簡沉淮看著那個渾身上下半點不透露出來的人,也有些不敢確定,“聽聞徐家有兩子,性情乖張卻是雙雙都是好軍師的料子。徐大人不敢讓自己的孩子這麼早就鋒芒畢露,便要求兩人不再人前現身,也沒有入宮謀取一官半職。只是不曉得這個是哪一位徐家公子。”
“連這樣都能將人給猜出來,沉淮哥哥,灼華佩服。”長君抿著唇對著簡沉淮點頭,很是信服的樣子,簡沉淮瞥了她一眼,卻是忽然笑笑,“只是這一次孫霖向徐家借了兵罷。徐大人放心不下自己的兵勢必要放一個好好的人在身邊看著。”
長君瞪了他一眼不在說話,注意力從那個不知道是徐家幾公子的狗頭軍師身上撤回來繼續看著腥紅一片的百亂山。白亂山的上空原本漆黑一片的天幕是紅的,那些飄灑的大片大片的雪花也是紅的,彷彿被潑了一層大紅色的染料一樣。
有些士兵已經被嚇蒙了,原本百亂山就不是一般人有膽子上去的。老年的曉得那上頭的故事,年輕的也半知半解的對上頭的事情有一些瞭解,不過這並不能讓人安心,反倒是更加讓人覺得可怕。
“怎麼回事?上次我們上山的時候都是好好的。”
長君沉吟一會兒,說了自己的看法,“應當是百亂山上有什麼機關,我們上次上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沒有鬧出難點聲響來,應當也是我們罅隙,所以沒有觸碰到機關,這一次是官兵一窩蜂湧上去的,只怕是觸碰到了那些機關。”
“誰沒事設這樣的機關?有什麼用啊?”簡沉淮無法理解長君的腦迴路,就像養了貓的家裡讓貓學會坐下貓總是尖叫一聲然後跑掉一樣。
然後簡沉淮就看到了那些猩紅色的雪有什麼用了。從山上升起一個人來,那人身著大紅色的衣衫,飄灑散漫,懷裡抱著一隻琵琶,輕功很好的樣子,竟然就在那處山的一顆樹頂站住了腳跟,“爾等鼠輩,此處不是你們該來的,快點滾吧!”
長君三人躲在石頭後面聽著這人的話,均把目光細細的凝視在了那人的臉上。有了那大紅色的雪花和猩紅色的天空,這個身著這樣服飾的男人竟然看起來十分的有魅力。長君忍著不要跳眼角,卻一直腹誹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怪異的組織啊。
天陰閣行事風騷,在下算是見識過了。
更風騷的你們還沒有見過呢!趁著我今天心情好,快點滾吧。
閣下是想以一敵十,以一勝百?
少囉嗦,在小爺眼裡,你們連螻蟻都算不上,不滾是吧,那就把名留下吧!
且慢!
長君聽著那裡傳出來的兩人的對話,有些覺得天陰閣的人雖然說他們形式風騷,然後武功高強,然後智力都有點問題。具體表現在那個被抓了的捅了自己一刀的人,和麵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可以稱之為是典範了。
長君還準備繼續聽牆角,那邊確實不由分說竟然打起來了。不過朝廷的軍隊實在是沒有什麼能力,於是長君就看著那裡血肉紛飛,成壓倒性的趨勢——長君覺得自己失算了。
她原本想的是藉由朝廷的能力給天陰閣找麻煩,畢竟那裡是朝廷,而天陰閣是江湖組織,就算在怎麼蠻橫,也不可能不給朝廷面子。但是她忽然就忘了這是一個形式風騷的江湖組織。
一個連朝廷都不擔心得罪與否的組織,有些讓人覺得頭疼啊。不過朝廷顯然養的不是都是吃閑飯的人,看著那般血肉橫飛的樣子,長君按住了齊寒要動手的身子拱起身子準備自己上的時候,從那翻飛的血肉裡忽然蹦出了一個人來。
那個人全身上下都裹在布裡,和那個徐家不知道幾公子的公子是一個做派,於是長君轉過頭去看簡沉淮,“這個也是徐家的公子罷?”
“……”
長君看著那個不知道又是徐家幾公子的公子和那抱著琵琶的風騷男人鬥得你死我活,然後另外一個公子就一臉的焦躁,“別打了別打了別打了!”
長君想,這麼看來其實這是一個十分不正常的世界。她嘆了口氣,問齊寒,“你說這兩位徐公子和紅衣男子到底誰勝算更大一些?”
齊寒默默的看著那邊,看了許久,長君都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聽自己說話的時候,齊寒總算是開口了,“喊話的那位勝算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