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還以為你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呢?你不知道,當時我收到齊陽傳信說你生病的時候幾乎被嚇死了。兩年來,這是你第一次生病呢!”章緋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說的話語也放鬆了,帶著一抹開玩笑的意味在裡頭,“不過倒是聽人提起過你這人從小就有些不對勁,當時為了一把劍將整個石峰谷都攪得天翻地覆的。”
長君回憶了一下就曉得章緋在說什麼了,這是在說自己當時和流光産生了共鳴之後,這把玩心大起的有靈智的劍就蠱惑了自己的意識,然後釀出了好大一場禍事來。
“我還是不放心。我們的動作要加快了。”長君沒有搭理章緋的插科打諢,到是一本正經的,章緋要她放鬆一點,卻得到長君的一記白眼,“不只是我們追查會更加繁瑣,還有那些受瘟疫傷害的百姓。如果我們早一點找出病根並且醫治,他們這一次的倒春寒就能好好的過去,至少不會再有那麼高的發病率和死亡率。”
章緋動了動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最後只好收回了目光。場面有些安靜,章緋有些扭捏,想了半天還是道,“灼華,你有沒有想過,你也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君王?”
長君眼眸猛然一縮,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父親的深切的關切的叮囑。
“華兒,切記,不要讓人知道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長君眼眸裡有一閃而逝的複雜。她微微閉上眼睛,卻忽然又想起了當時齊陽和齊寒的態度來。當時這兩兄弟是怎麼個說法呢,甚至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並且開始在私底下偷偷叫自己長君。長君啊。這個名字到底何時才能被人們知曉呢?
不,不。不是的,自己不是想要當什麼皇帝。如果父親推翻了現在的皇帝,自然是父親的皇帝,自己頂了天是一個公主。就父親要讓位,也是大哥的皇位,這是不會改變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陛下!
長君猛然又睜大了眼,背後竟然被汗水濡濕了一大片。
那是自己的師傅散仙空惜靈這樣叫自己的聲音。
是啊,師傅一直都是叫的自己陛下。可是,可是——
她的眉毛快要擰在了一起,無論怎麼樣也想不通,難道自己以後還會和自己的哥哥爭搶皇位麼?可是自己的哥哥這麼疼愛自己。這顯然是,顯然是不可能的嘛。
甩甩腦袋將這些混亂的東西都甩出去,嚴厲的警告章緋,“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章緋被警告得莫名其妙,實在是沒有搞懂自己這一次開的這個玩笑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不過還是點點頭,懵懵懂懂的道了一聲哦。
長君想了好久還是無法從這個奇異的思維裡轉出彎來,於是噌的站起來,倒是嚇了章緋一條,“啊,你要幹嘛?”
“這不是還等著要給白楓看病麼?我也休息了這麼久了,夠了。我們走吧。”
說完就跨步離開,章緋直到長君走出了門去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身體還是下意識的跳起來然後跟了上去,走到了一半的路途才回神似的喃喃道,“咦,我沒有說過我要去幫著看白楓怎麼樣或者幫灼華治病啊。算了算了,既然白楓的病症這麼有趣,還是跟去看看好了,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有男子懷了孩子的呢。”
長君聽著身邊這個人不大不小的聲音自己在哪裡嘀咕,瞪了她一眼。男人懷孕的事情怎麼輕易就說出來呢?這不是在製造恐慌是什麼?
章緋收到長君的眼神就訕訕的閉了嘴。滿臉的後悔之色。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要念出來呢?真是奇了怪了啊。
長君帶著章緋才走近何禕長安置白楓的那個院落,竟然從旁走出一人來。一身的朱紅瓔珞,分明是姜瑜無疑。此時的姜瑜沒有帶著任何一個婢女和丫鬟,隻身一人從旁走出來,竟然有幾分再次恭候多時的意味。但是怎麼會在這裡碰到姜瑜?不,是姜瑜怎麼會在這裡等著呢?等著誰?自己麼?
長君一愣,但是動作十分之細微,根本讓人看不出來她在這個時候被忽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然後對著姜瑜點頭。其實她的身份是二品郡主,好歹是禦賜的。自然是品級比姜瑜要大一些的,但是礙著姜瑜是這裡的土地主的妻子,長君對待這個人倒是一直都很有禮的。但是現在竟然在這裡看到了姜瑜的出現,聯絡到自己早上想到的事情,長君這一次就只是點了點頭,不過分禮遇,也不過分疏離,倒是正常的同水平之交。
姜瑜眼眸微微一動,顯然是發現了這個一直都十分熱情的人的轉變,不過她卻沒有什麼改動的,依舊是笑顏盈盈,“姑娘,妾身在此等候多時了。”
妾身。
這個詞用的有些——過了啊。
長君眼眸猛然一縮,顯然是想到了某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