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蓮馨心裡一陣難過,可她們身為宮女,又不能讓她們坐下,只得低聲吩咐。
“蘭心桂花,你們和蕭嬤嬤一起去取早膳來罷。”
待蘭心及桂花將兩盤灑了蔗糖的糕點端過來時,伊蓮馨才又覺著已經餓的眼都花了,可蕭嬤嬤在身旁,依然還得端起姿態,慢慢坐下,用蘭心遞過來的楠竹筷子,小心夾了一顆看起來色澤不錯的糕點,放入嘴裡。
可更讓伊蓮馨難以嚥下的是,這些糕點看似好吃,實則又甜又鹹,且放的時間太長,早已冰冷堅硬。
伊蓮馨雖然已餓到了極點,但這些甜鹹不已的糕點剛一入口,便將所有的食慾都已扼殺殆盡,伊蓮馨嚼著嚼著,差點沒吐出來,但礙於蕭嬤嬤在身旁,只得將滿口的甜鹹拼盡了力氣往下嚥。
“順儀娘娘,咱們娘娘看似奢華揮霍,實則瞭解她的人,就會知道,其實他是一個十分節省的人,平日裡咋們娘娘吃的早膳就是這些糕點,或許順儀娘娘好日子過慣了,會覺著春香宮裡的東西難以下嚥。”
蕭嬤嬤的話猶如無形的細針,根根扎進了伊蓮馨心裡,只覺硬生生的疼,這是在告訴她,黃貴妃每日吃的早膳便是這些又甜又鹹的冰冷糕點。
伊蓮馨眾然有一百個膽,也不敢說這些東西又多麼難吃,還得強裝著笑,將她們全都吃光。
“蕭嬤嬤,你想多了,貴妃娘娘賞賜下來的糕點自然是味道鮮美,是潤夕閣裡所不能比擬的。”
“這樣奴婢便放心了,咋娘娘剛剛吩咐了,要順儀娘娘吃過東西稍作休息後,再完成今日所要做的事。”
蕭嬤嬤走後,蘭心及桂花立即奔到伊蓮馨跟前,打量著桌上令人作作嘔的食物,一臉的疼惜。
“娘娘,可苦了你了。”
蘭心本到殿門口,左右看了一會,見偏殿裡並沒別人,才又折身回來,壓低了聲音,恨恨的替伊蓮馨不平。
“娘娘,貴妃娘娘明擺著是在故意為難你,奴婢就不信,素來生活奢靡的黃貴妃,每日裡吃的就這些冰冷堅硬的東西。”
“蘭心,你瞎說什麼?還不快些閉嘴!”
一向溫婉恬靜的伊蓮馨突然怒喝起來,蘭心一驚,委屈的差點眼淚都出來了。
“娘娘,奴婢說的可都是真的。”
“是真的又能怎麼樣,現在是別人的屋簷下,可不是我們任性的時候,若被別人聽了去,又豈能是咋們能承受得了的。”
蘭心終於將不平收斂,急急跪地。
“奴婢該死,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別說了,快過來和我一起吃些東西吧,你們也和我一樣,到現在都還沒吃過任何東西呢。”
正殿裡,黃貴妃慵懶的躺在錦緞鋪就的軟椅裡,抬起修長的手指,打量著有些退色了的指甲,眼裡閃過一絲不悅。
“本宮也快三個月沒染指甲了,這些指甲燃料都快褪盡,只待著太后娘娘的喪期快些過去,本宮能能恢復正常的生活。”
蕭嬤嬤從殿外小心走入,黃貴妃連眼皮也不抬,便冷冷開口問道:
“那賤蹄子怎麼樣了,那些東西都吃了嗎?”
蕭嬤嬤聽得黃貴妃問話,忙上前福了下去,布著深深淺淺皺紋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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