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掌櫃的說了這魏夫人但是身份,還是恰好附近就有順天府的官差,感覺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外面就已經嘩啦啦的走進來三四個人來。
“是誰報官有人竊盜的!”為首的一個官差看到一屋子的鶯鶯燕燕,臉上登時掠過一絲難以琢磨的笑容:“天子腳下在這裡犯案子,這是看不起我們這些當差的嗎?”
“是她!”那魏夫人跳了起來:“我相公是刑部主事魏芳,這幾個賊偷眼光也是真好,我平日都捨不得帶的一枚宮裡賞賜的鐲子,被她們看中了,眼睛一眨就不見了,這裡沒有其他外人,一定就是他們幾個偷的!”
“原來是魏夫人,您彆著急,人都在這裡,跑不了的,咱們順天府一定會將您的東西找回來,嚴懲這幾個賊偷!”
領頭的那公差,對著這魏夫人拱了拱手:“您且在一側休息一下,等我查問清楚!”
“還查問什麼,難道我是在撒謊嗎?”魏夫人臉一下就板了起來:“將他們鎖住直接關到大牢裡去,好好的審問,這才是你們順天府應該做的事情!”
“這個……”那領頭公差低聲說道:“拿賊拿贓,這案子您是人證,但是若是查問到了贓物,那就是物證都有了,到時候我們一定狠狠的辦了她們,讓魏夫人好生出氣!”
“幾位,你們也聽到了,看幾位的裝扮,也不是普通人家……”這公差走到百里蘇蘇和那若若小姐面前:“哎呀,還帶著護衛,你們不會拒捕吧!”
“拒什麼捕!”瑟琳娜知道,這個時候該自己出頭了,這若若小姐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既然和百里小姐要好,想必身份低不到哪裡去,應付這種官差的時候,總不能讓她們兩人出面。
“我們好好的坐的這裡,這群人要來鬧事,你不好好的問清楚,難道上來就要抓人麼?”
“我還要你教?”那公差抬頭看了一眼瑟琳娜,見到對方的面目,稍微愣了一愣,既而不動聲色的轉過頭:“幾位的姓氏來歷說說吧,還有,你們幾個身上的兵器,是哪裡來的,有沒有在衙門報備過,這些都給我說說……”
能在順天府當差的人,沒一個是腦子有水的,那種一聽說起爭執的一方是有身份的,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對付對方,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這種愣頭青在順天府裡,絕對呆不過三年,三年之內,若是不被人弄死,這種愣頭青估計也不敢在衙門呆了。
北京城裡厲害的人太多了。
達官貴人,三教九流,甚至看起來一個貌不出差的傢伙,沒準也能和當朝某位大佬扯得上關係,所謂狗眼看人低的事情,不是沒有,不過,發生這種情況,那也是那雙狗眼的主人,確定他看的那個人,的確是自己拿捏的住的。
這也是這公差一開始寧肯輕言細語給魏夫人解釋,也要那查問到贓物才肯抓人的原因,真要是一進來聽這魏夫人一說,就咋咋呼呼的喊打喊殺,掏鏈子鎖人,那隻怕他早就已經暴斃街頭好多次了,而不會平平安安到現在。
他的這一份謹慎和小心,讓他躲過了很多不必要的風險,而今天,當他看到這兩個女人身後,還有三個佩戴兵器的護衛的時候,他忍不住心裡暗自慶幸了一下。
至少,他覺得自己從進門起,做的還算公正。
“你們也是和她一起的嗎?”百里蘇蘇對著瑟琳娜身後的兩個跟班低聲問道。
兩個跟班連連點頭。
“你們幫她說說吧,她只怕也這位差爺說的不大清楚,你們陪著她出來,應該對這些事情不陌生!”百里蘇蘇蹙眉說道。
“是!”兩個跟班對望了一眼,臉上毫無表情的走了上去。
“這位官爺,借一步說話!”
“不借!”那領頭的公差義正言辭的搖搖頭:“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那邊苦主看著呢,若是讓她覺得我收了你們的好處,那我可說不清了!”
“不借就算了!”其中一個跟班走到他的身邊,用身子擋住身後的人的視線,掏出一個東西,放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看清楚了嗎?”跟班冷眼看著他,“若是沒看清楚,再看一次!”
“不用了!”這公差臉色微微一變,心裡大呼僥倖,幸虧剛剛沒有做的出格,不然的話,自己這個腦袋早上帶出來,晚上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帶回家吃飯了。
“既然看清楚了,就知道咱們不可能偷那位夫人的什麼東西!”跟班低聲說道:“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知道,知道!”公差點點頭:“我這就帶兄弟們離開!”
“那可不行!”在一邊看著他們的若若小姐叫了起來,百里蘇蘇微微一笑,對著她搖搖頭。
“蘇蘇,這可不能依你,你就是性子太好了,所以才讓別人覺得你好欺負!”若若小姐氣呼呼的說道:“我以前和你也一樣,誰都可以欺負我,後來我就發誓,若不是我的錯,別人欺負我的話,我一定要還回去,不僅僅要還回去,還要加倍還回去!”
“不用了吧,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蘇蘇笑著要搖頭。
“不是多大的事情?”若若小姐叫了起來:“被人誣良為盜,壞了我們兩個女子的名聲不說,真要是進了大牢,我們這樣的弱女子不知道要遭遇到什麼折磨,別的不說,在南衙大牢裡,那些整治人的手段我可見的多了,今日若不是你我,換做另外一個無辜女子,我敢肯定,不用等到明日,那無辜女子承認自己偷盜了那女人的口供就會簽字畫押拿出來!”
“這種事情,已經是天大的事情了!”若若小姐說道。
“好吧,隨你吧,反正咱們兩是一起的!”百里蘇蘇低頭想了想,緩緩的點了點頭。
她又不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蓮花,兩年之前,她可不就是若若口中說的那種遭了冤屈卻無處說道的無辜弱女子麼,若不是她現在的身份變了,這種事情落在她身上,她真是不敢順著若若的思路想下去。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在一邊的那為首的公差,聽他們兩人說話,已經是呆了,這位小姐看起來斯斯文文清清秀秀的,連大牢裡各種手段都知道,這到底是哪路神仙啊,自己剛剛還差點想將這兩位帶回去?
此刻他看似正常,但是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褲襠裡已經是濡溼了一片了。
“咱們大明的律法,有反坐之法吧!”若若小姐看著他:“若是你查問不是咱們偷了對方的東西,那麼,對方就是在誣告我們,誣告者當以誣告之罪反坐之,你不會以為我們不懂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