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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子是永遠不會出錯的

外面的情況,並沒有許白想象當中的那麼亂。

雖然到處依然是戰鬥過的痕跡,到處都有著血汙,破損的門窗牆壁一片狼藉,也是處處是砍斫過的印記,甚至在高處的一些夠不著的地方,還插著幾支弩箭沒來得及清理,但是,基本上已經看不到昨天晚上到處屍橫遍野的情況了。

“五軍營林虎!”

“錦衣衛南衙許白!”

許白和這個帶兵的統領兩人打過招呼,對望了一眼,試圖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來點什麼來。

“陛下宣許鎮撫進宮的口諭已經傳下來很久了!”林虎笑著說道:“許鎮撫還是收拾一下,去見陛下吧!”

“多謝林統領援手!”許白正色回答道:“陛下宣召固然是刻不容緩,不過,許白還想問一下,昨日我帶領我南衙屬下退入監牢,當時在外面還有不少受傷的兄弟已經不少戰死的兄弟的屍首,不知道林統領如何安置的!”

“受傷的……”林虎搖搖頭:“我帶兵前來的時候,這南鎮撫司上下全是作亂的叛兵,哪裡還有什麼受傷的,至於屍首,這個我想到這個事情了,只是作亂的這些叛兵和許鎮撫的屬下這服飾都沒什麼區別,我實在是難以區分,只好令手下將他們全部都收拾到一起了!”

“多謝林統領!”許白一拱手,臉色凝重:“我代死去的那些兄弟多謝一聲,他們是為朝廷殉職的,和那些叛賊自然不同,我會派人一一甄別,將他們分開的!”

“虎臣!”許白回頭看著趙虎臣:“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在一邊,這個是第一等的要事,等到甄別完畢,將兄弟們的名單給我,我將奏明陛下,為他們請功!”

“虎臣明白!”趙虎臣也肅然說道。

“這事情我也能幫忙!”袁彬在一邊說道:“若是有琢磨不定的,南衙的人或許我眼生,但是北衙的這些人等,或許我能認出些來!”

“那也有勞袁大哥了,陛下那邊,要我提一句袁大哥的事情麼?”許白問道。

“不用了!”袁彬微微搖了搖頭,從面前滿目瘡痍就可以知道昨天夜裡事情過後,錦衣衛內將會發生如何天翻地覆的變化,若是這樣陛下還想不起他來,那麼從別人嘴裡聽到他的名字,只是陡增彼此的煩惱而已。

換了一身衣裳,帶著石後的口供,許白急匆匆的朝著皇宮而去,一路上他看到北京城的繁華依舊,行人店鋪也和往常一樣,每個人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除了街上巡街的錦衣衛看不到蹤影、兵馬司和不知道來歷的巡邏計程車兵稍微多了一下,整個北京城好像和昨日之前的北京城沒什麼區別。

昨夜對他來說生死攸關的這件事情,也不過是北京城裡這口大池塘的投下的一顆小石頭,這顆石頭泛起來的漣漪,除了在漣漪最中央的那些人感受深刻以外,在漣漪以外,能察覺到的人其實真的不多。

皇宮裡倒是變化最大的的地方,無論是宮門的門禁還是宮裡裡巡邏計程車兵,明顯的都比平時多了不少,對於皇宮內的力量,許白不是太熟悉,但是這些人一個個臉上都毫無表情的樣子,就足夠說明很多事情了。

等待召見的,不是許白一人,領路的小宦官許白帶到武英殿外,許白就看到了好幾個身影,有意思的是,除了幾個不認識的武將,他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我就說了許鎮撫吉人天相,必定能逃脫此劫的!”

逯杲回頭看到許白,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昨日裡,哥哥可是為你捏了一把汗啊,誰想到一個區區的石彪,居然差點壞了我錦衣衛百年根基!”

“看到逯大人也在這裡,我也是替逯大人高興啊!”許白微微一笑:“我還真怕昨日在我南衙門外,見到逯大人,那可就真是手足相殘了!”

“這事情我盡力了!”逯杲低聲說道:“我已經對門指揮使苦口婆心了,奈何咱們的指揮使大人一意孤行,非要治你的罪,兄弟出身南衙,可是一直都當自己是南衙的人,怎麼可能來對付南衙的兄弟,無奈之下,兄弟只能做到這地步了……”

“哦,門指揮使呢?”許白看看四周,錦衣衛裡,似乎就他和逯杲兩人在這裡。

“門指揮使?”逯杲呵呵笑了笑:“過了今日,門指揮使還是不是咱們指揮使還不知道呢,陛下這個時候,最不想見的人,大概就是他了!”

兩人在這裡低低的說著話,一個小宦官從大殿門口走了出來:“著錦衣衛逯杲,許白覲見!”

許白和逯杲對望一眼,整了整衣襟,一前一後的朝著這武英殿走了進去。

武英殿裡,朱祁鎮正在和沂王朱見深兩人在說著什麼,朱見深一邊聽著自己的父親的教誨,一邊微微點頭,看著從殿門口走進來的逯杲和許白,朱見深眼睛突然亮了。

“若是你來處置此事,錦衣衛的事情,你該如何處置?”

“天子親軍,豈可為他人所用,昨日之事,可見錦衣衛已經不堪一用,兒臣覺得,若是棄之,就應當大肆減裁,以免日後為禍!”

朱祁鎮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卻是微微有些失望。

“不過,若是要繼續用他們,就當強力整飭,換忠心且有為之輩,令其脫胎換骨,不過,此事並非一朝一夕可以見效,若是如此,還不如直接減裁!”

朱見深的眼光落在低著頭的許白身上,心裡微微一動:“若是這兩種法子都不行的話,或許,加大監察他們的權柄,令得他們一言一行都不敢放肆,也是一種辦法!”

“說來說去,你還是看的不夠全面!”朱祁鎮搖了搖:“小孩子才選一種法子,覺得有一種好辦法就可以行了,但是,解決事情哪裡有一種法子就是最好的可以了,當不知道那種法子最好的時候,那麼,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你覺得可以用的法子,全部都用上!”

“父皇的意思,兒臣的這些法子,都可以用來解決錦衣衛的問題?”朱見深疑惑了。

“為什麼不可以?”朱祁鎮看著自己的兒子,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要是天子,你自然可以為所欲為,只要你這覺得你的法子,對自己好就可以,做對了,那自然是你這個天子高瞻遠矚、英明神武,若是做錯了……”

他看著面前的逯杲和許白:“……那也是他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