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三天,村寨四周的洪水開始有了下降的跡象。而一連兩日的晴空也驅散了陰冷,雖還有些潮濕但並不妨礙出行,反而在那暖洋洋下更適宜遠行。
上次戰鬥受傷者頗多,好在一無損失,休養了三天大多痊癒。至於我一枚回血丹服下,十分鐘不到立刻活蹦亂跳著“逃離”了姚雪的懷抱。
不過,即便如此,對於離開啟程我還是有些猶豫。
“你在猶豫什麼?”張南已忍無可忍,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拍著桌子質問道,“你難道還能保護那些凡人一生一世嗎?”
“可是……如果我們走了,那些貪狼在回來怎麼辦?”張南已經勸了我兩天,我自然知道趕往北關刻不容緩,但一想到那日火光中的“地獄”場景,心中便有些發涼猶豫。
“那隻能是他們自己的事,每個人都必須為了保護自己而戰鬥,也必須有保護自己的力量。沒有力量不去戰鬥誰也救不了他們。”張南在房間來回走動,片刻後停下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面對妖獸凡人的力量終究是弱小,難道他們就該因此去死嗎?那為什麼不用我們的力量去幫助他們,擁有多少力量就該承擔多少責任。”我也有些憤怒張南的態度,他向來不在乎凡人的生死,如今又是這樣。
“我們修仙是為了登仙路,證道終,而不是為了保護凡人。難道你可以留在這裡,等他們全部老死再走嗎?難道你能保護全天下的凡人嗎?”
“我……”張南說的是實話,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咚咚咚……”敲門聲忽然響起,這個時候會是誰?我上前開啟房門,見到了讓我有些驚訝的一幕。
屋外是三天之內從廢墟中清理出來的一片空地,面積不算大,現在卻站滿了人。面前的是村寨的村長,姚雪,溫候,曲風他們,而在他們身後則是青墟弟子和村民。
“村長,姚雪,溫候你們……你們怎麼……”我有些問不出,也因我從他們擔憂的眼神中看出了答案。
“咳咳……,南宮仙師可否容我這個老東西多言一句。”村長說道。
“那是自然,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什麼請盡管說。”
別看村長年紀五六十,頭發花白,腦後紮著短辮,滿臉風霜,略顯蒼老,像是垂垂老矣。可他身體硬朗,力氣也不弱於年輕人,那日射向貪狼王的一箭,便是由村長射出。
“我聽說你們本是要去往北關,防備獸潮,卻因我們這小寨,耽擱了多日,老朽聽聞已是慚愧。北關,那可是我們西南的命門,那裡要是出了問題,死的可不就是一村一寨的人了。我知南宮仙師善良,但還請早日出發,不要因為我們幾十人,而耽誤了幾千幾萬人的性命啊。”
“……”我呆愣原地不知如何回應,同樣走出房門的張南也被震驚,站在我身旁久久未語。
我看的出村長說話的真切,身後村民目光中的真誠,也因而更覺沉甸甸。幾十與幾千幾萬似乎不用過多比較,誰多誰少孩童也看得出來。但當這個十幾後加生命,且那生命就活在你眼前,要作出選擇——實在艱難!
“哈哈哈……,南宮仙師不必擔心我們。這三天來你們幫忙建造的土牆又高又結實,要是那些畜牲還敢回來,倒合了我們心意,要報仇的人可不止老朽一個。”村長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糾結,開朗的大笑著,開導我,要我不需擔心。
話已至此,我知道該作出決定了。
半個時辰後。隊伍集合,在村民的歡送聲中,我們乘劍飛離。只是十幾分鐘,身後的村寨便也漸漸消失在的視線中。
“以後,我們不大可能還回來這裡,就把這三天的經歷當做一段回憶吧。我們修仙者的壽命與凡人相比,太長,太久。不應也不該與他們産生過多羈絆。修仙不只是在修身強體,同樣也是在修心煉心。這種事情你以後還會經歷很多,慢慢也就習慣了。”張南不再生我的氣,反倒飛到我身邊,以一種過來人的身份,半是感嘆半是安慰的說道。
“謝謝。”我體會到他說的感覺,也明白一旦選擇修仙,這種事情不可避免,但還是讓人有些傷感。
“對不起。”從傷感中走出,我又想起了與張南的爭吵,不免有些歉意。
“你在說什麼嗎?”張南顯然聽到,卻還是瞪大眼晴裝成沒有聽見的樣子,疑惑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有些不太適合做大師兄,要不你再當回大師兄吧,我做二師兄算了。”
“那可不行。做了二師兄我才知什麼叫輕松,這種好日子沒過幾天,我可不想回到從前整天處理師弟師妹們之間,雞毛蒜皮小事的苦日子。”
“你既知道做大師兄日子苦,還讓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