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楠見狀,嚇得心都快跳出來,這孩子一出手,便將人咬傷,這下只怕是闖大禍了。
“八爺,這孩子瘋得嚴重,你大人大量,千萬別和他一般見識!”
施楠望了一眼地上的天醜,卻不敢再過去,忙伏身跪地,朝那藺遠臣求道。
“你這孩子因何而瘋?”藺遠臣自然不知施楠的過往,還以為是其自身所出,因而問道。
“奴婢亦不甚清楚,小時候還好好的,這兩年卻突然瘋起來了!”施楠如實回道。
“平日裡可有何異狀?”藺遠臣問道。
“未曾,只有這月圓之夜才會如此!”施楠小心翼翼地叫道。
“月圓之夜?”藺遠臣隨口唸了念,隨後便道:“將他拉起來,我看看!”
先前未被傷及的另外一人聞言,忙又將天醜提了起來。
此刻天醜的身形已比他高出半個頭,不過他這隨意一提,卻將其輕鬆了擰了起來,似乎毫不費力。
“八爺,您看!”那人抓著天醜後領,將其送到藺遠臣跟前,卻是未意藺遠臣看向他的眼睛。
藺遠臣抓起天醜的手腕,看看了脈象,感覺並無異狀,隨後雙眼卻緊緊地盯在天醜的眼睛之上。
那原本平淡無奇的雙眼,此刻卻逐漸地轉成淡綠色,看去,還真和那曠野的蒼狼有幾分相似。
“莫非,這孩子中了狼毒?”藺遠臣觀察片刻,隨後自語道。
“狼毒?”施楠從未曾聽過狼毒之說,既然藺遠臣這麼說,自然不假,急又爬了起來,追問道:
“八爺,這狼毒是個甚東西,可有藥可醫?”
“我亦只是推測,看他這脈象,卻又無中毒之相,這倒甚是奇怪!”藺遠臣亦有些詫異,沉聲說道。
“那要如何辦才好啊,求求八爺,您幫忙想想辦法!”施楠急道,眼裡已有淚花閃過。
先前她還只覺有些異樣,眼下聽這藺遠臣一說,她才如夢初醒,若真是中毒,可得想辦法解毒才行,她一介女流,身無長物,更不懂這狼毒為何物,此刻也是急錯亂投醫,順著便求起藺遠臣來。
藺遠臣在這天微司中頗有清名,平日裡這城中民眾若有何事求諸於他,多半也會幫襯一二,施楠雖偏處一隅,但也不是不問世事,對藺遠臣之名號自然也是知道的。
平日裡難得一見,此刻便在自己家中,無論如何,也得請他幫忙看看。
“此事我亦無甚計策,還得先把他帶走才是,若果是狼毒,那這月圓之夜,他便是在吸引天地之氣,一旦功成,便會妖化,到時六親不認,若闖入俗世之中,後果不堪設想。”
施楠聞說要將天醜帶走,急了起來,伸手攔在天醜身前,大聲叫道:“他是我的孩子,你們不能帶走他!”
“無知蠢婦!”藺遠臣見狀,臉色微變,不悅地哼了一聲!
“八爺,求您了,我就這麼一個孩子,求您不要帶走他!”施楠猶若未聞,自顧自地叫喊道。
藺遠臣亦懶得理他,揮了揮手,轉手離開,後側之人,忙挾起天醜,便欲離去。
施楠正自急不可奈時,突然又聽說一聲淒厲的嚎叫傳來,天醜竟然掙脫那人的挾制,咆哮著轉過身來,卻是撲通一下,跪倒在施楠身前,口中呀呀直叫,那泛著綠光的雙眼,竟然滿是淚花。
施楠看得出他心中甚苦,卻不知是何緣故,過往每個月圓之夜,天醜嚎叫之後,便自行休息,施楠只要他不惹事,倒也不去管他,卻不知他竟會雙眼泛綠,口不能言。
強忍著熱淚,施楠摸了摸天醜的頭,這孩子如今,便是跪著,身也快與她雙肩平齊了。
“兒啊,娘知道你不捨,娘也沒辦法啊!”施楠喃喃念道。
那淚水,終是潸然而下。
天醜似乎感受到施楠的無奈,嗷嗷地回應道。
片刻後,卻見其轉過身,抓住施楠手臂,轉身便跑。
看這模樣,他想帶著施楠逃離此地!
只是藺遠臣又是何等人物,豈能容他逃脫,二人身形方衝出不到十步,便見他衣袖一拂,將天醜揮去老遠。
這孩子也不知為何,竟然毫無痛楚之感,在地上一蹦而起,又向藺遠臣撲去。
一個身影疾衝而去,隨行之人擋了過來,一掌便拍了過去。
天醜身形倒滾而去,在空中翻了幾個圈,才掉在地上,幸好此人並未下殺手,不然這一掌下去,多半有死無生。
“你不要命了!”那人斷喝一聲,又向天醜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