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本是勝負已分,它又像瘋了一般衝過來,看那情形,便像是要拼命一般,這樣一來,反倒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若是分下高下,倒也無妨,但真要以死相爭,卻不是他心中所想,畢竟,比鄰而居,雙方族群之間雖常有摩擦,但還不至於攤上性命。
再說,萬一真要弄個你死我活,他亦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取勝。
心念電轉之間,那猴王已是撲了過來,大手疾掃,一巴掌便向孩童扇去,眼前風聲呼嘯,由不得多想,那孩童只得閃身躲過。
你守我攻,又鬥在了一處。
如果說先前那棍法藤影,不過立威,而此刻猴王出招,卻是拳拳見肉,真個不留餘地,非死不足停。
孩童頭大不止,口中吱吱叫著,彷彿在罵那猴王迷了心智,壞了腦子。
不過,任他再怎麼叫罵,猴王仍是一意孤行,拳腳之間,招招致命,絲毫沒有休戰的意思,彷彿今日之事,不是他死,便是孩童亡。
蘇邁遠遠望見,亦有些奇怪,這猴王便似瘋了一般,卻以本體之拳腳對敵,而將那頗為高明的棍法棄之,等同於以已之短,擊人之長,拳腳功夫不過出於本能,看去甚是威風,其實毫無章法,一通亂打之後,很容易便落入下剩。
果不其然,在一陣你追我躲之中,孩童一個閃身躲過一拳,隨後千陰藤一抖
,卻將妖猴捆了個正著。
陣陣寒氣隨之入體,猴王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臉上白氣更甚,一張長臉皺成一團,五官也扭曲在一起,看去甚是嚇人。
“老妖猴,你瘋了嗎?”孩童一急,卻是發出人言道。
那猴王被捆,卻似乎毫無懼意,口中發出低吼之聲,雙眼已是一片紅血之色,隨後只見其四肢鼓漲,大口吞吐間,一顆青金色的珠子被吐了出來,懸在其身前。
周邊眾妖猴一見,急得吱吱大叫,頓足捶胸,緊張不已。
遠處的蘇邁見狀,亦甚為心驚,看這架勢,莫非這猴王要同歸於盡,只是修行不易,對於妖獸而言,能結成丹便算修行邁出了一大步,在並未深仇大恨,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的情況下,為何要出此下策?
若果真如此,只怕這谷中生靈,都要遭殃。
“這猴王要爆丹嗎?”蘇邁一臉疑惑,問向花相容。
“不清楚啊!”花相容模稜兩可地道。
不說蘇邁和花相容疑惑不已,便是對面那孩童更是一頭霧水,此刻捆著那猴王亦是騎虎難下,他萬萬沒想到,這老妖猴竟然不惜爆丹,也要與他同歸於盡,難道,它就不管這一眾妖猴的死活了嗎?
今日之事太過蹊蹺,他一時間也理不清竟然發生何事,能讓這妖猴如此瘋狂之舉,不過眼下襬在他面前的,卻是不得不面對的艱難選擇。
這猴子已無道理可講,要麼一起死,要麼放了他!
他修行已初窺門徑,身上肩負著部族崛起的希望,自然不能就這麼糊里糊塗地和這猴子死在一塊,只是要這麼放了它,以眼下的情形,便只能自己認輸而去。
權衡利弊之下,孩童神色一黯,嘆了口氣,將那千陰藤收起,口中唸了句:“改日再來算帳!”,隨後便掉轉身,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山林之中。
而那猴王似乎尚未反應過來,怔在原地半晌,隨著那妖丹納回體內,卻突然像被抽空了一般,高大的身形頓時癱軟了下來,咚地一聲,便在地上不省人事。
蘇邁見狀,暗歎一氣,這局面,應算是兩敗俱傷吧,看起來,誰也沒沾到好處。
苦笑著搖搖頭,看向花相容,說道:“這結果,你可滿意?”
“看起來,只能算個平局,你贏了”花相容挺直身子,一臉願賭服輸的樣子。
“不,若按賭局來說,是你贏了!”蘇邁搖頭否認,隨後接著道:“在這猴子吐出妖丹後,那孩童已然放棄,自行離去,按說便是輸了,猴王在其離去之後再暈倒,卻已和賭局無關!”
“如此說來,你認輸了?”花相容眼神一亮,嘻笑著湊近蘇邁道。
“自然,有何條件,你便提罷!”蘇邁無奈了一笑,雖說此刻,他能辦之事甚是有限,不過既然輸了,也不得不照做。
“這個嘛,不急,我暫時還未想到,等到時想到再說罷!”花相容想了想,似乎也無甚事要辦,而蘇邁身無長物,更沒他花公子看得上的東西,這賭注嘛,只能先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