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依舊面色迷茫,秀才嘩的一聲又開摺扇,眼中盡是得意!
顏慕白對他三番五次的耍帥行為哭笑不得,搖搖頭,心想,你是仗著果子在背後為你撐腰,這才有了幾分底氣,尚不知此間中亦有高手,單單說靳松和靈犀閣的幾位長老,那果子便得落了下乘,若是惹惱了眾人,一股腦衝將上來,只怕會將你撕個粉碎也未可知。
但眼前偏偏公子仿若混不在意一般,大聲說道:“此女子姓寒,乃是鬼伯寒勳的唯一胞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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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焦躁而動。
秀才趁勢,扯著嗓子,“眾位不懼她,那鬼伯呢?”
後圍散俠隱隱似有後退之象。咣噹一聲響!是兵器掉落的聲音。
“眾位聽我一言!”天弗門門主靳松一腳邁出,肅聲說道:“如這位秀才所言,誠然!這女人昔日未傷我族,但那是因為我等功力卓著,且攜手共進。”
待頓了頓,他加大聲音說道:“她出自鬼門,鬼門是何地?嗜殺我輩正道之地!若如這位公子所說思憶往昔,那也是先有他們殘忍好殺,罪貫滿盈,才有今日相見不忿、分外眼紅之爭!至於說到這女人的身份,不錯,她是鬼伯寒勳的親妹妹,但更是四大鬼主護法之一,論罪更是當不容誅、死有餘辜!”
當日封刀會一役,天弗門勾結邪門歪道,企圖顛覆華夏之說四下風起,這門主的話,分量自是不比從前。但今日一來是想合力抗敵,且敵方兇悍,二來,執劍山莊後續那韓竹鏡卻也無甚新的動作,所以今日齊聚於此的各路劍客和靈犀閣眾位長老,自然免力配合。
但到底此人曾經行為不端,便算今日出了些許力氣,也是十分的礙人眼。
果然顧英身後一著白灰色衣衫的女人,猝了一口道:“道貌岸然!”口氣十分不悅。
顧英眉梢一翹,也不出口指責。
而天弗門下本來弟子甚多,今日出行,雖然只跟隨出來一小部分,也已有三十號人左右,人數眾多,自然臉面是不能丟的!
他們平日裡多為門主之命是從,也不好對靳松跟隨韓竹鏡的行動說道些什麼,但自封刀大會以來,武林同道對他們多有齟齬,這段時間的人間冷暖自然也是親眼所見。
天弗門在沈業及以上門主在位之時,風光無限,所以今日為了爭取重入正道,逮著這一機會,當然不肯輕易放過。
只見天弗門自靳松下位一弟子,站出來接話道:“白芨長老這是何意?我們天弗門一心抗敵,貴派居然如此羞辱於人,難道竟是因為我等眾英雄搶了貴閣的風頭嗎?”
此間除了天弗門、靈犀閣,尚有二十幾位散俠劍客,因名氣不夠未曾在大會邀請之列,並未見過靳松等人在封刀會的無恥嘴臉,關於這狼子野心和拋妻棄女也只是道聽途說了個大概。
人人心中疑竇叢生,想著,江湖嘛!自然常有風雨,靳門主一時行差踏錯,如今想要浪子回頭,助大夥一臂之力又有何不可?
偏偏這靈犀閣一群娘們,矯揉造作,不依不饒。
更有甚者由昔日聯想到眼前,覺得明明自己為武林出力不少,雖未拋過頭顱,但好歹也灑過熱血吧,可事到臨頭,卻還被一群女人壓在頭頂,當下心頭翻騰的狗熊氣概越來越盛,忍不住便想要發作出來。
果然,處於後圍的,手持長矛一中年男子,鏗鏘一聲兩手兵器一相交,罵罵咧咧地喊道:“他孃的,沒完了,這人還殺不殺?”
人群中轟然一笑!
執劍山莊、賀蘭山堡,兩位驟然仙遊,餘下門派不成氣候,本就誰都不服氣誰,又受到天弗門下一向無恥道理的引導,一時竟也暈頭轉向,看向靈犀閣眾女弟子的神色不免不悅起來!
靳松無恥地笑了笑,此處無聲勝有聲!
顧英哼了一聲,說道:“眾位天弗門同道不必如此挑撥,我門下皆是光明磊落之輩,視世間萬物如芻狗,又有何風頭可搶?但似貴派門主那般人物,行事不恪道義二字,難不成強行要求我門下弟子苟同嗎?”
言淺意駭,好厲害的女人!
白芨見到自家大長老並未開口指責自己,心中一時正義情感盈滿肺腑,當下又向前一步,對著天弗門眾人的方向,甩袖說道:“靳門主不會是自己想要獨攬大功,這才以言語相擊,想讓我們將眼前敵虜拱手相讓吧!”
顏慕白瞧了大半天的熱鬧,越瞧越是無趣,輕輕搖了搖頭,誰知那秀才湊了過來小聲說道:“顏少俠似有些失望。”不是詢問,是肯定!
顏慕白微微一怔,“如何說?”
“本來這群人是跟我吵,現在卻自己跟自己吵起來了,可他們似乎忘了一件事!”
顏慕白雙眼眯起,促狹一笑。
趁著眾人爭執難分之際,鬼荼周身活泛的黑氣已然散去不少,呼吸吐納一張一弛,頗有節湊,霧濛濛的雙目兀自流轉,但身體卻是一步也未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