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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骨石窟

“不是那白髮之人”,這一句他在心裡輕輕說道。

空氣中落針可聞。

待這種詭異的靜幾乎要將他生生撕碎之前,突然石床處傳來‘軋軋’兩句聲響,兩人登時大驚,只見那石床竟從中間堪堪斷裂,折成了兩半,迅速分開齊聲落下,而同時底部傳來冷鐵轉軸的‘咯吱’聲響,一與石板床尺寸絲毫不差的巨大岩石被推了上來,緊接著‘咣噹’又一聲響,厚厚的岩石替在了床板落下的位置。

兩人定睛一看,那石床上方升上來的巨大岩石上,靜靜坐著一身著白色衣衫之人。

他在岩石正中盤腿而坐,雙手十分自然地搭在兩隻膝蓋上,身形清癯,長衫似雪,烏黑的流雲發垂在雙肩未系,直如瀑布那般伏貼地落滿他的雙肩,耷拉到十根潔白薄削的修長指尖。

唯一有些扎眼的地方是,這人臉上覆著一薄薄的面具,那面具也不似其他鬼門中人那般駭人,只是兩角勾翹,正面光滑,仿若是一狐狸的頭面,又似是一凜然的鷹隼,細細的帶子繞至雙耳後的髮絲上,十分貼合地綁著。

正在恍惚之間,只聽那男子道:“身上的真氣反噬可好些了?”語氣平淡,如經年之後戎馬回鄉的鬢白將軍發出的聲聲嘆息。

顏慕白本想追問,話至嘴邊卻被對方周身渺遠的氣息擾亂,轉口喃喃回道:“好些了!”

那人笑笑,將手腕處柔軟的髮絲抖落下來,顏慕白這才看清他的雙手腕處各有一細如雲絲的鏈子,另一頭卻沿著那巨大的岩石,垂落到了那床榻下方。

許是見他發現了,那男子將寬大的衣袖重新攏了攏,蓋住了那兩圈純鋼似的晶亮。

“前輩是鬼伯寒勳?”待問出這一句後,顏慕白不自覺後頸發冷,結結實實打了一個牙顫。

隔著薄薄的面具,那人當是笑了,鬢角處白皙的面板上隱約顯出了幾條淺淺的尾紋,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應當已近不惑。

“算是吧!”他答道,“你是來找我的?”音節一如既往的低沉。

顏慕白見他一身仙氣,舉手投足頗為高雅,便連抬手的不經意間落到衣裾上的一根髮絲都輕輕拂了下去,不自覺便將這句‘算是’自動從腦中剝離了出去,只聽到了下半句。

“不是,我師妹想來瞧瞧這鬼門的鬼伯究竟是何方聖人,我們....”

那人又笑,口中道:“膽子不小!”

顏慕白嚥了口口水,潤潤髮緊的喉嚨,這才彎腰搗手道:“並非有意打擾,冒犯了。”

那人沉默許久,忽而口中喃喃道:“你跟她真像!”

顏慕白一怔,尚未開口問詢,突然幽閉的空間內又傳來石室開啟的聲響,那方吊在頭頂的鐘乳石居然如駐足在柔弱絲竹上的麻雀一般顫了顫,緊接著從那凹凸不平的窟壁上開出了一扇石門。

一男一女從門後走了出來!

女的便是剛剛落敗在蘇綠幻手上,被封了穴道扔在八音洞口的秋影安。窟內無光,她的神情在跳縱的火把映照之下,比之剛才更顯瑰麗,只是雙眸深邃如空,隱隱攝著迫人的冷意。

那她身邊這位身型略微寬款,相貌凜凜自寒,步伐矯健,如流星般大步走來的中年男子又是誰?

“多年不見,齊大煞主,今日因何閒庭信步,造訪此處?”岩石上那自稱寒勳的白衣男子開口問道。

顏慕白和蘇綠幻二人面面相覷,心中同時打了個突突。

這白衣面具男子聲稱自己便是寒勳,雖從身形來看,確實一身丰姿雋爽,湛然若神的飄渺謫仙之態,但此刻閒衣散發,雙手被縛,隱在幽暗枯燈之後,與江湖傳言中虛懷神功,聞聲即起殺意,震懾九州八山,且行蹤詭譎神秘的鬼伯大相徑庭。

而那一男一女,站的位置也十分巧妙,百步以外,近可防禦,遠可遁走,仿若有些隱隱的懼意。

不過眼下兩人顧不上思索他們之間的恩仇,眼見三方各據一位,顏慕白摸不清眼前那幾人的心思,握著蘇綠幻的手漸漸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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