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低頭道:“臣已經用兵部尚書的身份,從兵部庫部司調了一些東西,雖然不是很多,但是也可以用一段時間,臣只求朝廷,將薊門關鎮北軍的糧草送足,眼下馬上入秋,很快就是冬天,最重要的就是要吃飽。”
“這個是自然,朕會叮囑戶部去做。”
說到這裡,天子看了李信一眼,微笑道:“朕聽說你前幾天去兵部,不止是從庫部司提東西那麼簡單,還狠狠捅了那些兵部官員們一刀,放了他們不少血。”
李信眨了眨眼睛,臉上也露出笑容。
“是錢笙錢胖子與陛下說的?”
天子笑而不語。
“這個胖子,管不住嘴,把兵部的家醜到處往外說。”
靖安侯爺淡淡的說道:“臣從庫部司提的東西,都是他們帳面上有的,他們給不出來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說著,他對天子低頭道。
“臣這幾年雖然沒有怎麼管理兵部,但是怎麼說也是兵部尚書,兵部內部出了這麼大的缺漏,臣有失察之罪。”
“陛下如果有心思,可以派御史臺去兵部查一查,現在他們正在補這個虧空,一查就可以揪出來一大幫人。”
這時候,倒不是李信出賣同事,而是那個錢胖子出賣了兵部的同僚,既然皇帝已經知道了,那麼李信這個兵部尚書,只能順水推舟自己請罪。
天子笑著搖了搖頭。
“他們肯出血補上一點缺漏,已經很不容易了,也就是你李長安的本事,換了一個人到兵部去,想讓這些人把吃進去的吐出來,就比登天還難了。”
“本來在兵部換一批人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但是現在戰事將起,兵部的人還是不宜調換,前線很多事情要靠他們運轉。”
太康天子微微一笑:“且等你從北邊回來,再考慮要不要整肅兵部罷。”
一個皇帝,想要知道下面的人在做什麼,其實並不是一件難事,畢竟身為皇帝,有很多像錢笙這樣的人,願意給他們當耳目。
也就是說,許多天子都很清楚的知道,手底下這些大臣哪個貪了,哪個沒貪,哪個貪得多,貪了多少,說不定都被整整齊齊的擺在天子的桌案上。
只看天子願不願意追究而已。
一般情況下,只要沒有踩到線,沒有得罪人,或者沒有人彈劾,天子都是懶得管的。
畢竟身為皇帝,職責是社稷安寧,天下太平,貪官不貪官的,那是御史臺的事情,跟他沒有什麼關係。
君臣兩個人說了一會話之後,李信看見城樓下的隊伍已經集結完畢,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天子低頭抱拳:“陛下,葉茂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再不走,一會兒便到中午,這一天也走不了多遠了。”
天子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李信的肩膀。
“等長安你從北邊回來,你我兄弟再好好說說話。”
“到時候,朕請你喝酒。”
李信深深彎腰。
“臣,一定盡力,不負陛下所望,不負朝廷所望。”
“大晉,將在太康朝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