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 可……”
聽了自家弟弟的話, 秦子墨皺了皺眉, 仔細的想了想, 忽然覺得對方說得很有道理,他們那位皇祖母好像真的不是很靠譜的樣子,可是莫名的他又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但是這一時之間他又不太能夠說得出來,只是心裡面有些遲疑,看向自家弟弟的目光中, 帶著些許猶豫,腦子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亂七八糟的沒有一點清晰的頭緒。
“沒有可是,就這樣辦了, 三哥,你若是不想要的話, 那還給我也可以!”
見自家三哥面色還有些為難,秦子軒挑了挑眉,一邊轉身往隔間外面走,一邊往自己那邊的天平上加了點砝碼,並沒有要與對方商量的意思。
不管太後這個靠山能不能夠靠得住, 他都不願意去嘗試, 自家三哥還好,太後對其好像沒有多大的興趣,但他自己,可不能送羊入虎口。
讓對方抓住他這麼一個大把柄, 這可不是他小人之心,他總覺得太後若是知道了,肯定會利用這件事情,沒事就把他弄到慈寧宮去。
他可不希望成天對著那個老妖婆,要是那樣,那還不如讓他面對自家父皇的暴風雨了呢,反正他現在年紀小,頂多也就是被罰跪跪祠堂什麼的。
雖然可能還會面對一些莫名的刁難,甚至還會冒出來像是今天這樣的兩個禮儀嬤嬤,但他覺得,不管怎麼說,應該都是要比那老妖婆強得多了。
“五弟,你別生氣,三哥都聽你的還不行嘛!”
眼見著弟弟袖子一甩,給他留了句話,就自顧自的往前走去,秦子墨也顧不得再去想對方的話中,到底是哪裡有些不對勁了,連忙便追了上去。
反正這事他只是提個建議,最後還是要弟弟拿主意,既然弟弟不願意的話,那他也沒什麼好說得了,總不能去強求吧,那成什麼事了。
掃了眼追在自己身後的秦子墨,秦子軒唇邊勾起了一抹笑意,他揹著雙手,施施然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心裡面卻忍不住尋思開了。
正所謂前車之鑒後事之師,自家父皇的例子那可是明明白白的擺在他的眼前,他可不想若幹年之後,有人拿著自己小時候的畫像,去欣賞他現在的風姿。
雖然說他從小就是個英俊的美男子,可愛的小正太,沒有什麼不能讓別人看的,但這樣的圖畫還是有損自己將來的威儀。
看來,他真應該想想辦法,怎麼把太後手中自己的畫像給摳出來燒掉,要不然,將來他很容易就會落到自家父皇現在的下場,那可就不妙了。
雖然他從來都沒有讓人為他畫過什麼畫像,更是沒有答應太後要抱著他畫像的要求,但以他對太後的理解,對方肯定會私下讓人給他畫過,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想要從那老妖婆的手裡面摳出點東西,那可是不容易的很,他又沒有自家父皇那麼大的威勢,能夠讓那老妖婆完全不敢阻攔,或許,他應該想想別的招……
還在禦書房中辦公的秦君,絲毫都不知道自家熊孩子做的好事,更不知道那被他極力想要銷毀的畫像,此時不僅再次出現於兒子的手中,甚至差點就要演變為人手一幅了。
他此時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賈代善,眼神中很是有些糾結和複雜,還帶著一絲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的同情。
往日裡他總覺得這個老家夥是個難纏的貨色,像是個老狐貍般精明,滑溜的跟泥鰍似的,想抓點把柄那簡直不要太難,可現在這是怎麼了,感覺好像完全聽不懂人話一樣。
什麼叫做把書掉包的事,不是賈政做的,而是他的夫人王氏做的,還呈上了王氏的供詞,瞅著手中那一筆不堪入目的字跡,秦君覺得實在是有些辣眼睛。
要說這王家也真是的,雖說是武將世家吧,但好歹也算是大戶,也不用非得信奉那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話吧,這可倒好,連個字都能給寫錯了,真是讓人有些看不下去。
王氏這寫出來的東西,那可真是,不知道讓秦君該如何描述,要說是錯字吧,倒還好,並沒有太多,就是語言的描述,實在是太過直白,就像是大白話似得。
這讓身邊盡是些才女和飽學之士的秦君,看得真是有些牙疼,覺得自己好像又一次面對了小五那筆狗爬般的字一樣,不過顯然對待王氏,秦君是遠遠沒有那股對待兒子的耐心的。
“賈政,夫妻本為一體,王氏犯了錯,也是你管教不嚴,還是安生的在府門裡思過吧,不要再想些有的沒的了!”
把手中王氏寫的摺子扔在了桌上,秦君淡淡的掃了底下跪著的賈政一眼,並沒有一絲一毫改變主意的念頭,反而話語中還略帶了些訓斥的意思。
身為皇帝,秦君若是想要知道些事情,那普天之下又有什麼是能夠真正瞞過他的,王夫人做的那些事,葉青都已經稟告了他,還需要賈政特意跑過來說嘛。
他之所以半點不提,只是去處罰賈政,一是想要給賈代善點顏色看看,而奪了他心愛兒子的官位,無疑會讓對方很是心痛,起到一個教訓的作用。
二來也是不方便把此事宣揚出去,更不方便下旨責罰一個女子,所以便想著夫妻一體,直接讓賈政代了,反正對方回府之後,自然不會讓王夫人好過。
哪裡能想到,這幾人想得那是一個比一個好,全然把他隱含的意思給忽略了,反而又鬧到了他這裡,就跟聽不懂人話似得,這讓秦君真是不得不更加清楚明白的把話說了出來。
賈代善在來之前,心裡其實就清楚,這事沒有什麼希望,可聽到皇上這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還是覺得從骨子裡滲出了些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