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練特意轉到我的學校,還跟了我,都是陳隊長安排的,陳隊長想讓兒子代替他為我效力。棉花糖現在,我把陳小練趕走了,理應給陳隊長說一聲,無論這事再怎麼難以啟齒,也一定要打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陳隊長還像過去一樣語氣溫和,問我有什麼事?
在陳隊長面前,我始終都是個小輩,而他也盡心盡力地扮演著長輩的角色,無論出了什麼事情都會站在我的身前為我遮風擋雨。
之前和宋光頭一戰,他明知有著極大的危險,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和我一起去了;後來我被爆獅和元朗聯手追殺,他冒著被學校開除的風險,也要和我共同進退。
陳隊長待我恩重如山,現在我卻把他的兒子趕走了,說我心裡不感到慚愧那是假的。我沉默了一下,才鼓起勇氣說道:“陳隊長,有關小練的事情,我想和你談談。”
陳隊長從我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不對,立刻緊張地說:“怎麼了,是不是小練給你添麻煩了?”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陳小練是個什麼樣的人,陳隊長心裡顯然十分清楚,所以才一語切中要害。只是從他緊張的語氣裡,我也知道他是十分疼愛陳小練的,之前暑假在水庫邊上訓練,也能看出陳隊長對陳小練的溺愛。我握著手機,縱然有千般不忍,但也只能把這幾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來,包括剛才我甩了陳小練一個耳光,並且讓他滾蛋的事情,也全講給陳隊長聽了,並且誠懇地向他道歉,說我之前是有點沖動了。
陳隊長聽完以後沉默下來,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其實陳隊長要是罵我幾句,我心裡反倒還好受一些,但他一句話都不說,讓我心裡特別難過。我輕輕地說:“陳隊長,對不起……”
“不,不怪你。”
陳隊長嘆了口氣,語氣十分無奈:“小練這孩子,是被我寵壞了。其實他心眼不壞,就是有點驕傲、自負,我讓他去你那裡,也是想磨練下他,沒想到給你添了這麼大麻煩……巍子,是我該向你說對不起。”
聽著陳隊長的聲音,我的心裡再度難過起來,說陳隊長,我有心想護著小練,可我當大哥的,總得公正一點,不然以後不好帶人……
“巍子,我知道,你不用自責了,我不會怪你的,這事本來就是小練的錯。我回頭就把他召回來,讓他在我身邊呆一段時間。”
我嗯了一聲,說陳隊長,你能理解就好,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把他趕走其實是為他好。等這陣風頭過了,我看能不能再把他叫回來,給他安排個合適的職位,再磨練磨練他。
我說這話並不是客套,因為我確實很看好陳小練,不止是看陳隊長的面子。陳小練腦子聰明,身手也好,為人也講義氣,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我遲早會重用他的,是他自己太心急了。
掛了電話以後,我也稍稍鬆了口氣,回到手術室的門前重新坐下。
過了一會兒,豺狼的那幾個兄弟相繼被推了出來,並且轉移到了病房裡面。手術挺成功的,大家也都放下心來,豺狼讓我先走,說沒什麼事了,他在這陪著就好。
其實當時我挺擔心以陳小練的性格,或許會再折回來偷襲豺狼,所以就提醒豺狼小心。豺狼說知道了,他會小心的,又跟我說:“巍子,你也別太為這件事分心,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早點幹掉元朗。”
離開醫院以後,我本來想和李愛國再回深情酒吧談事,但他看我挺疲累的,心情也不太好,就讓我早點休息,說明天再來和我談話。第二天早上,李愛國才來深情酒吧找我,繼續昨天晚上的話題。
按照我們的計劃,這幾天我們的人沒少去元朗的場子找茬,期待搞出一場更大的混戰,但對方就是不接招,通通都當縮頭烏龜。元朗更是不露面,連個人影都見不著,似乎鐵了心要避我鋒芒。
這樣下去,還怎麼打得起來,拿下整個羅城也就遙遙無期了。我就跟李愛國商量,說不行的話就直接來硬的,直接開搶他的場子,看他還能不能坐得住了。
李愛國說可以,反正元朗和爆獅也這麼幹過,咱們再幹也不算理虧,是理所應當地報仇。
之前我舅舅剛被抓走的時候,爆獅和元朗一夜之間佔盡我的場子,將我們的人逼到羅城附近的某個村莊,這份恥辱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不過這樣幹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當然就是可以把元朗的場子全搶過來,壞處就是不能把元朗徹底鏟除,反而留下禍根。就像當初的我一樣,隨時都能東山再起。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只能先這麼幹了。
當然,要做這事,就要做得漂漂亮亮,不能像元朗和爆獅當初那樣,只圖一時痛快,場子倒是佔了,人也都放跑了。我們這次行動,要最大限度削弱元朗的力量,即便他日後還會反撲,也控制在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
所以,我們肯定不能腦子一熱說幹就幹,還是要經過深思熟慮的謀劃和佈局。現在我們是狼,元朗是羊,局勢對我們大大有利,但越是這種情況越要小心翼翼。
我們幾個高層聚在一起商量了大概兩三天,計劃一再打碎了重組,並吸取我們之前逃亡的經驗,絕不能讓元朗事後還能儲存一定實力――比如說,封住全城出口,不讓元朗的人逃出城外。同時,因為鄭朝宗的壓力,我們也不能把戰局擴充套件到街上,盡量就在他們的場子裡面解決。找不到元朗,先把元朗的人幹掉再說,到時候他一個光桿司令,也翻不了天。
這些事情,都要謀劃和安排,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這天晚上,第n+1次的會議散了之後,一個近乎於完美的作戰計劃已經形成,再過個一兩天大概就能實施了。我讓大家回去休息,明天再繼續磋商,送走大家之後,我也覺得無比睏乏,準備回去休息。
就在這時,我接到了來自陳隊長的電話。
自從上次和陳隊長談過陳小練的事情之後,我和他就再無聯系,這次他突然打電話過來,我本能覺得肯定有事,於是趕緊接起電話。果然,陳隊長的聲音布滿憂心忡忡,問我這幾天有沒有見陳小練?
我說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