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之華走進屋裡,就見常棣睜著眼睛,看著房梁,董梅小心翼翼的在他身邊說話,常棣卻是一語不發。
常之華走了過去,小聲道:“大哥!”
常棣這有了動靜,向常之華道:“把外人都請出去,只留我們自己家的人。”
常之華起身向著金鈴、銀鈴還有跟著她進來的林嬤嬤道:“三位請出去一步。”
金鈴、銀鈴兩個同時臉色一變,林嬤嬤皮笑肉不笑的道:“姑娘,你們只管說話,我們就在這裡伺候就是了。”
常之華平靜的道:“家兄有命,還請嬤嬤成全。”
林嬤嬤心中惱火,冷聲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夫人和我們一起出去吧,夫人是我們侯府中人,不是常家的人。”
林嬤嬤也是有氣,直接就和常之地槓上了,金鈴、銀鈴兩個二話不說,過來攙了董梅就走,董梅惶恐無懼,但卻一點都不敢反抗,丁丁、纓纓兩個同時丟下了點心,抓住了董梅的腿,哭叫道:“娘,娘……!”金鈴、銀鈴兩個知道這是以後的小主子,倒是不敢粗魯,就站住了。
林嬤嬤有些挑釁的看著常之華,本來她以為常之華會又慌又怒,但又沒有辦法,沒想到常之華只是一笑道:“這個以後再說。”說完她託了林嬤嬤,就向著門外出去,林嬤嬤哪裡能和她爭,被她就那託著向外走,而丁穎不知道什麼時候閃了出來,雙手在金鈴、銀鈴的肘後一託,正好抓在她們兩個麻筋上,就勢一託,金鈴和銀鈴是丁夫人特意挑出來服侍董梅的,多少也會幾下,但是在丁穎這個僱傭兵的面前,就什麼都不是了,半身酥麻的被丁穎給託了出來。
到了門外,丁穎把人向外一送,看著常之華回去之後,回手把門關上,然後就倚在門上,皮笑肉不笑的道:“人家母子相會,我們這些外人就不要打擾了。”
林嬤嬤大怒,就要向前衝,李平伸手把她拉住,林嬤嬤回頭向他看去看,李平微微搖頭,輕聲道:“嬤嬤,別忘了小主子還在裡面,我們還是有些分寸的好,只要大局被我們掌控,小事就由得他們吧。
林嬤嬤恍然大悟,心道:“這種無端與人結怨的事,還是少做的好。”於是也就站住了,但是對常之華卻是從心裡厭惡起來。
常棣等人都出去了之後,這才起身,常之華歡喜的道:“哥,你感覺怎麼樣?那藥可有效果?”
常棣並不回答,而是道:“你說說,我昏迷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常之華就把林嬤嬤找她說得話學說了一遍,常棣眉頭緊皺,半響才道:“她說得好聽,但是明顯就想讓我們進入神力侯府,只是……。”
常棣雖然心敏多智,但是他也不敢想神力侯丁葵竟然不能有孩子,所以他也有些不解,思忖片刻,回頭向著董梅道:“娘!”
常棣醒了之後,一直不肯和董梅說話,這會叫了一聲娘,讓董梅歡喜無限,連忙點頭應著:“哎,哎哎。”
常棣鄭重的道:“您能和我說說,神力侯府為什麼要讓我們進入府中嗎?”
董梅點頭道:“威武侯夫人和我說,是可憐我骨肉分離,但是我偷偷聽府中下人說話,是神力侯當年在戰場上受了傷了,不能有子嗣了,讓我進府的條件,就是要接丁丁和纓纓兩個進府,承繼神力侯府的血脈。”
董梅為人懦弱,但是卻聰慧無比,對兩個侯府的做法早就有了懷疑了,於是暗中就在下人中打聽,雖然下人也不清楚丁葵的隱疾,但是他不能生孩子的事,下人們還是知道的,而神力侯府的下人實際上都是威武侯府的人,對神力侯丁葵的敬意不足,所以才敢在下面傳閒話的。
常棣冷笑道:“我就知道,他們不會這麼好心!”他回頭向著常之華道:“之華,你去和他們說,我們生是常家的人,死是常家的親的靈位在那裡,我們不會給別人傳宗接代的!”
常棣說完之後,看到常之華站在那裡不動,不由得眉頭蹙起,冷聲道:“之華,你是什麼意思?”
常之華輕聲道:“大哥,那嬤嬤有一句話說得是對的,如果我們拒絕了神力侯府,那祖父祖母那一關,我們是過不去的,這一次就算是祖父不把我們除族,以後誰能保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可是想給爹爹這一支承繼香火也做不到了。”
常棣想到常老寬剛才大聲叫器著,要把他們除族的樣子,不由得臉色難看起來,常之華又道:“這一次明顯就是常全來害我們,可是祖父卻還是站在他的一邊,爹爹在縣學裡得曾教授的賞識,親口許諾過,允許我們家裡保一個入學的名額,哥哥你的學習甚好,曾教授已經兩次和祖父說過,讓你入學,可是這個名額,祖母早就給四叔盯上了……。”
常之華下面的話沒有再說,但是常棣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臉色更加難看,常老寬他們為了這個名額,所以才故意不接濟他們,一心想著盼著他去死。
常之華道:“四叔倒是不看重這個名額,但是他的心是黑的,他這回想著要把我的朋友給害成賤戶,誰知道下一回他會不會害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