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蘭被常之華說得沒話回駁,乾脆不講理的叫道:“我不懂你們北齊那些規矩,我是胡人,我要……。“
“啪!”她話沒說完,常之華過去就是一個嘴巴,打得呼延蘭就地轉了一個圈,錯愕的看著常之華,丁義眼中厲色一動,雙手握拳,才要動,丹娘就在一旁冷笑了一聲,丁義只覺一股寒勁席捲全身,自己的骨髓好像都被冷得凍住了似的,不由得神色一變,哪裡還敢動了。
“你敢打我!”呼延蘭這半會才叫出來,常之華冷冷的道:“給我閉嘴!”隨後向著丁義道:“我想侯爺一定想給你上家譜吧?”
丁義冷著臉道:“姑娘說得是,侯爺自然不會讓我不如一個小孩子。”
“那好,你成為神力侯府丁家的人是一個必然,雖然你現在還不是,沒有資格在我弟弟面前稱大,但是你總要以神力府的人自律吧?我這話可對?”
丁義雖然知道常之華這話一定會有坑等著自己,但是也不得不道:“不錯,我自然以神力侯府的人自律。”
“既是如此,我來問你,神力侯是不是我北齊的神力侯?她嫁給了你,就要進神力侯府,就是我北齊人,就算拋開這個,他們內附的部落,也是北齊子民,她怎麼就敢以胡人自居?是要造反嗎?”
這個話厲害,丁義急忙道:“你不要胡說,她是我媳婦,我們自然都是北齊人,她剛才只是說兩邊的風俗不同,你不要聽一說二才是。”
“噢,原來你也知道你們是北齊人,你也知道她是北齊的媳婦,那我倒要問問了,有兒媳婦管到公公後宅的道理嗎?”
丁義被說得汗都下來了,這話怎麼回答都不對,說是管了,那就是無人倫了,按北齊家族的規矩,體了呼延蘭都是輕的,說是還不是一家,那更沒有道理來管了。
正在丁義為難的時候,呼延蘭那裡又來了一句:“是神力侯讓我管的!”
常之華冷笑一聲,道:“神力侯讓你管得是府中的中饋,也就是內事,他有意扶了你的丈夫做嫡長子事,讓你管中饋也是有的,可是這並不代表你可以管到他的內宅,難道神力侯的冷冷熱熱,也要你來管嗎?”
“夠了!”丁嬌越聽越不像,急忙喝住,就道:“她雖然無狀,也不敢對你娘無禮,只是神力侯不讓你娘走動,她也是奉命行事罷了。”在丁嬌看來,常之華太過咄咄逼人,也要壓一壓才是,只是這話出口,常之華的臉色冷肅,道:“那神力侯應該還是正常人吧?沒有看兒媳婦打小老婆的愛好吧?我娘給她打得體無完膚,也是她奉命行事嗎?”
丁嬌先是一怔,隨後冷聲道:“林嬤嬤!”林嬤嬤不敢怠慢就向紗廚裡面走去,丹娘閃身一格,常之華微微擺手,丹娘這才讓開。
林嬤嬤進去一會就出來了,伏在丁嬌的耳邊,小聲說道:“都打爛了,這女人也是狠,胳膊腿也許能看到的地方都沒有下手,傳往那不那給人看的地方打,難怪人家女兒這麼大的火氣。”
丁嬌的臉也變得難看起來,冷冷看了一眼丁義,“你們都給我回去吧!讓丁葵過來見我!”
丁義心知不好,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丁嬌臉色一沉,斥道:“還不去!”用力一抖宮袖,她也是戰場上殺出來的,那身煞氣逼人,丁義被懾得不敢再說,就恭身應了一禮,然後扯了呼延蘭就走,呼延蘭焦急的道:“我的那些……。”鄭子軒冷冷的道:“放心,我們府裡不會留一群吃白飯的!小樹,找人那些胡女都給我搭回去!”
鄭子軒和丁嬌在這之前,一直礙著丁葵的面子,加上他們兩個一來都沒有把董梅放在心上,二來也是北齊的習慣,不認為呼延蘭能把公公的小妾能怎麼樣,加上鄭子軒還藏了私心,想著要是董梅從神力侯府裡過來了照顧著丁丁和纓纓,那丁丁也許一下就醒了,常之華只怕就不來了,所以才沒有把董梅給接住了,萬萬沒有想到,呼延蘭真敢下手,剛才林嬤嬤的話鄭子軒雖然沒有聽到,但是看林嬤嬤的動作,他也知道是真的打了,不由得極為生氣,又擔心常之華會不會因為這個遷怒於他,所以說話連一點面子都不留了。
人都走了之後,丁嬌就帶著人進了紗廚,看了看董梅的傷,剛才常之華只看到了董梅上臂有傷,但是其他地方並沒有看到,剛才董梅聽到外面爭吵,只怕連累了女兒,這才不顧羞澀,把外衣除去了給林嬤嬤看,前胸後背,都給打爛了,血跡斑斑的,不但沒有給上藥,傷口裡還有白色的鹽粒,顯然是揉了鹽在裡面了。
丁嬌氣得直哆嗦,就讓自己手上的女醫過來給處理傷口,好在那些傷口雖然看著厲害,但是都為外傷,丁嬌手下的女醫長年給那些女兵看傷,這些傷口處理起來並不麻煩,很快就都處理完了。
等到女醫退下之後,丁嬌才向著常之華道:“你娘被呼延蘭打了的事情,本妃並不曉得,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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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之華語氣淡淡的道:“侯妃不必給我一個交待,還是給我娘一個交待吧,必竟她是買入府的。”
常之華以為她這樣說話,會激怒丁嬌,沒想到丁嬌只是淡淡一笑,道:“你說得對,是要給你娘一個交待,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上了我們家族譜的人妾不上族譜,這裡說得上族譜,指得是族譜上寫明丁丁的生母是誰,這怎麼個上族譜)不能誰想動就能動一下。”
常之華有些意外,但也沒有有太過在意,就向著丁嬌道:“還請侯妃給我們母子安排一個住處,既然我們一家都在這裡,也不好總在侯妃的屋子裡打攪。”
紗廚就是正屋邊上隔出來的小室,原先丁丁有傷,纓纓又小,丁嬌怕他們被人欺負,這才讓他們住在這裡的,但是現在人多了,就不好再讓他們都擠在這裡了。
“好,林嬤嬤,開了我邊上的‘淡雲居’就安排常姑娘他們先住下,就是董夫人在那個混蛋沒有給我一個交待之前,也不要回去了,哦,對了,再把金鈴、銀鈴兩個調回來,還伺候董夫人。”說完之後,丁嬌又深深的暗悔,她就是太相信自己這個弟弟了,他說讓自己把威武侯府的人撤回來,自己就撤回來了,若是金鈴、銀鈴兩個還在,董梅怎能被打成這個樣子。
林嬤嬤應命下去了,丁嬌和常之華就沒有話說了,再看董梅、丁丁、纓纓都呆呆的坐在那裡,拘束的厲害,而鄭子軒在外面轉來轉去的,卻是不敢進來,就起身道:“那好吧,我就先回去歇下了,這件事,一會他力侯來了,我自然責問他就是了。”說完帶著人就走,常之華和董梅同時起身做禮道:“恭送侯妃!”丹娘卻只是胡亂拱了拱手,也就罷了。
丁嬌從紗廚裡出來,就見鄭子軒還在那裡轉,這麼多年她是第一次看到鄭子軒這個樣子,不由得笑了,就道:“你去讓人安排些飯食,常姑娘走得這麼久,應該也沒有吃東西,丁丁他們也應該肚子餓了,這樣你不就有藉口說話了嗎。
鄭子軒眼前一亮,欣喜的道:“還是侯妃有辦法,”說完不好意思的一笑,就跑了出去,丁嬌神思略有一點恍惚,那刻鄭子軒的動作,真行就像是一個兒子,而不是那個世子了,這讓丁嬌略有些不適,但又感覺非常舒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