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寬到了祠堂,就喊常九把門開啟,拉著一張臉進去,常棣連招呼幾聲,常老寬連理都不曾理他。
常之華扯住常棣,小聲說道:“大哥,你進去之後,有什麼事都不要著惱,卻哄過去再說。”
常棣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了。”說完拍了拍常之華的手,跟著常老寬進了祠堂。
常老寬就在祠堂裡坐著,眼睛半閉,一語不發,常棣壓住心裡的火氣,就過去向著常老寬一禮,道:“祖父,孫兒在此,恭請教育。”
常老寬冷哼一聲,道:“你也是一宗的宗主了,大不必對我這麼客氣!”
常棣平靜的道:“不管分宗與否,您都是常棣的祖父,自然不能不敬。”
常老寬陰陽怪氣的道:“這可擔不起!”說完又不說話了,常棣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又道:“時辰已經到了,還請祖父帶著常棣,請我爹爹回家吧。”
常老寬狠狠的一掌拍在桌案上,冷哼一聲,道:“常文是我的兒子,我都沒有離開這間祠堂,他憑什麼走!”
常棣只覺胸中如火,強壓悶氣,沉聲道:“朝廷相允,請祖父成全。”
常老寬眼睛差點沒有瞪出來,惡狠狠的看著常棣,常棣抬出了朝廷,他再說什麼,都是違抗聖命了。
“好,老夫就帶你去請你爹好了!”常老寬眼中閃過一絲狠意,站起來向著後面的靈堂走去,常棣急忙跟上,兩個人到了後面供奉著常家祖先的靈堂,常棣一眼看到了常文的靈位,不由得心潮激盪,一時之間竟然把什麼都忘了,就向前走去,眼看著就要走到靈位臺子前面了,突然門外響起常雙的聲音:“爹爹,我和四弟來了!”隨著話音,常雙就揹著常全進來了。
常棣猛的站住,就回頭看去,望著進來的常雙、常全兩個,常老寬暗自咒罵,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口中中卻道:“棣兒,你還不去請你爹爹的靈位!”
常老寬若是還那樣冷冰冰的,倒也罷了,但是常老寬溫和的向著常棣說話,讓常棣警覺起來,他四下看看,這會才發現,諾大的祠堂裡,除了突然闖進來的常雙、常全之外,就只在有他和常老寬了,分宗別立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有人來觀禮。
常老寬眼看常棣不動,又催促一聲,常棣卻是小心起來,仔細的回想自己剛才有什麼失誤,別的倒也罷了,只是剛才他急躁了,忘了祭品,若是被人抓了這個錯處,那就百口莫辯了。
“祖父,我備了祭物,還在之華那裡,我出去拿回來。”
常老寬心裡焦急,只怕常棣出去之後,有什麼變故,就道:“老三,你出去給棣兒跑一趟。”
常雙答應一聲,就把常全放下,然後大步出去,常老寬這時還不住的催常棣過去,可是常棣心裡有了警覺,就站在那裡不動。
常雙轉了一圈又回來,拿著豬頭福禮進來,道:“爹爹,這福物拿回來了。”
常老寬用下巴點了點常棣,道:“棣兒,拿過去上祭吧。”
常棣想不出來常老寬會設什麼手段來害自己,猶豫再三,試探著說道:“祖父,要不要請族老們都過來啊?”
常老寬冷哼一聲,道:“你當這是什麼露臉的好事啊!你還是消停一會吧。”他哄了半天,只盼著常棣入局,可是常棣就是不動,他也有點煩了,於是說話也不客氣了。
常棣更有些瞧科,但是想想不能不去,於是就走過去,把豬頭福物貢上,就磕了三個頭,然後道:“爹爹,請跟孩兒回家吧!”說完站起來,回頭看看常老寬,按照他道理,應該有常老寬奉香,然後捧下靈位,交給常棣,可是常老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常棣一咬牙就伸手向著常文的靈位探過去。
常老寬的眼中流過一絲冷意,那靈位上放了一個血碟,只要手碰到碰到碟子就會翻過來,那時血潑靈位,他倒要看看常棣怎麼把靈位請走。
常棣的手觸到了靈位的底座,卻不拿下來,只是那樣捧著,常老寬看得著急,恨不能親自出手,把靈位給拿過來塞到常棣的手裡去,但是又怕常棣看出端倪來,只得儘量的壓制著自己的性子,說道:“棣兒,你倒是拿下來啊。”
常棣忽鬆開了手,常文的靈位由於被他把得緊緊的,所以並沒有搖晃,暗藏著的血碟也沒有掉下來,常老寬大急,道:“你怎麼不把你爹的靈位請下來啊?”
常棣微微一笑,道:“祖父,孫兒急了,忘了應該項有祖父您把我爹爹的靈位請下來,然後孫兒再接著了。”說到這裡,常棣向後一退,道:“祖父請!”
常棣倒是沒有察覺常老寬藏了血碟的手段,但是他對常老寬不放心,所以才退下來,讓常老寬來取,卻不知道常老寬心中暗道:“我來就我來,左右都是一樣。”
想到這裡就上前一步,伸手來取常文的靈位,突然門外有人尖聲叫道:“族長,族長!”常老寬被喊得一哆嗦,急忙回頭,就見常九飛跑進來,喘著粗氣叫道:“族長,威武侯府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