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荷眯了眯眼,張鳳府如此一刀倒是讓她頗為驚訝,單單是那手彈指刀身的功夫,看似平平無奇,實則內含多重巧力,要練就如此一身雄渾內力,怕沒個十年功力絕對無法達到。
層層疊疊刀罡帶著森冷之氣直朝一人一蛇而去,蛇身上蛇姬見如此一刀亦不敢如之前那般大意,詭異的等到紋蟒張開血盆大口之時靈活的鑽進了紋蟒嘴裡。
“真噁心,怪物。”
葉白荷低聲咒罵一句,數十道罡氣已盡數招呼到了紋蟒身上,紋蟒吃痛,飛快游下閣樓像是要逃命一般。
但前方早有葉白荷等待,連拍出三掌,掌風呼嘯,正是朝蛇頭而去,若是這一下捱上,雖未必會將此紋蟒頭顱拍成一灘肉泥,但最起碼蛇頭裡面的蛇姬不會很舒服。
三掌鎖定蛇頭離去三個方向,張鳳府避過蛇尾的猛抽之後又緊隨蛇身,那蛇頭倘若回頭定避不開張鳳府凌厲一刀,正是前後絕路之際,蛇頭嘶鳴一聲,強行朝葉白荷而去,如此一來倒是直接一掌拍中蛇頭,卻見紋蟒愣了那麼一剎那,隨後竟好像完全沒感覺到任何痛楚一般繼續逃命。
“咦……”
張鳳府哭笑不得,連忙道。
“你這一掌能不能拍死一隻蚊子?”
“放屁,你懂什麼?”
葉白荷低聲怒斥一句,說出完全不符合那般高高在上冰冷氣息的一句話。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這東西路堵住?”
葉白荷瞧了一眼紋蟒蠕動的身子,隨即想到蛇姬在這幅活人養大的臭蟲身軀裡面遊走的模樣又是一陣胃裡翻湧。
張鳳府速度奇快,仗著身子靈活總能準確無誤的封鎖紋蟒每一次逃命的去路,葉白荷便專心致志避開胡亂抽打的蛇尾盯準紋蟒身子連續拍出幾十掌。
終於,紋蟒在捱了無數掌之後猛然張開血盆大口,吐出身子裡面臉色慘白嘴角溢血的蛇姬。
隔山打牛?
張鳳府這時才明白過來葉白荷用意,打傷了蛇算不得什麼,重要還是收拾了蛇肚子裡面的蛇姬。
蛇姬負傷,低聲發出如同蛇信子嘶鳴一般嘁嘁聲,隨後惡毒看了葉白荷與張鳳府一眼,比紋蟒身子小了無數倍的蛇姬身子鑽入閣樓即將消失在黑暗處。
“趕緊追啊?跑了怎麼辦?”
葉白荷再度瞪了張鳳府一眼,後者無奈之下便只能緊隨蛇姬之後隱入九重天十二道場之一,閣樓已被破壞的不像樣子,想找出一個藏匿在其中的人或許不難,可如果是一條蛇……
張鳳府看著搖搖欲墜閣樓牆壁後的無數密密麻麻的通道便頭皮發麻,這通道也不知通向哪裡,想來蛇姬作為此道場主人,早就不知道為自己準備了多少條後路。
閣樓之外葉白荷還在與那條大蛇纏鬥,打鬥動靜相信很快便會吸引不少人過來,若不趁蛇姬受了傷斬草除根,恐怕接下來多多少少會給自己的計劃帶來很多麻煩。
張鳳府思索片刻後便硬著頭皮順著佈滿粘液的洞穴鑽了進去。
腥臭氣息撲鼻,洞穴中無數骸骨,中還有許多小蛇蠕動,好在張鳳府一身雄渾內力外放,那些個小蛇自是不敢靠近,通道往下,張鳳府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心道即便是逃命通道,也不應當挖掘如此深才對,覺著其中必有蹊蹺,便橫了刀做好隨時廝殺準備,誰知就如此順著一條道往下走,走了約摸一頓飯的時間那些功夫,終於聽見了其他動靜。
是人的慘叫以及爬蟲蠕動的聲音,張鳳府小心翼翼靠在牆角看向洞穴之內光景,眼前一幕卻是讓他後背發涼渾身如同千萬只螞蟻在爬一半。
別有洞天,一個比上面閣樓還大出十倍的洞穴就如此呈現在他面前,洞穴點著白蠟燭,不知什麼石頭反射出綠色的幽幽光彩,如果不是面前青石板橋下的坑裡還有十幾個健壯的男人,張鳳府真以為自己是走到了真正的陰曹地府之中。
不,那已經不能算是十幾個人。
因為此刻這些渾身被捆綁的人身上爬滿了無數筷子般長短的小蛇,五顏六色,從鼻孔進去,身體各個地方咬破一個洞隨後鑽出來。
而在最高處一張石臺上躺在石臺一動不動的蛇姬身後正有兩個陰森大字。
蛇窟。
原來這裡才是九重天十二道場之一,張鳳府心中駭然,單是大樂坊便如此草菅人命,更何況是其他十一道場!而面前這些渾身被小蛇遊走還氣若游絲的壯漢,看不出來歷身份,但單看一身孔武有力的腱子肉便知都是一些練家子。
蛇姬正在療傷,療傷的辦法也是詭異至極,居然是將那些小蛇塞進嘴裡生吞活嚼了吃了下去。
張鳳府起了殺念,如同幽靈一般悄無聲息靠近石臺,抬手斜斜斬下一刀,正沉迷蛇肉帶來的快感的蛇姬還未仔細體會身體漸漸恢復的舒暢,便感覺到了濃濃殺機,一個閃身從石臺落下,刀罡與石臺接觸,只聽轟隆隆一聲,安放在此不知多少年的石臺就此化作碎片,塵埃落盡,蛇姬已化作一道殘影朝張鳳府而來,並冷笑道。
“膽子不小,居然一個人都敢追進來,既然這樣,那就讓你來伺候我的這些孩兒們吧,我想它們會喜歡的。”
那句孩兒讓那萬千條小蛇像是聽懂了一般歡呼雀躍,近身作戰,張鳳府一把寒刀已起不了多大作用,乾脆任由蛇一般的蛇姬纏繞上自己身子,在衣裳上留下黏糊糊的液體,四掌接觸,但聞掌風肆掠,幾十招下來竟是打的難分難解,蛇姬一掌拍出整個人退後落定之時臉上充滿疑惑。
“我見過你?”
“可我對你沒什麼印象。”張鳳府故作毫不知情,但他似乎忘了蛇姬並非只是一個人,她還是一條蛇,蛇對於氣味總是十分敏感的。
“你騙不了我,我們一定見過,可是在哪裡我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看來只能殺了你摘下你的面巾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