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的目光有所收斂,纏在了耳邊。依然是不可捉摸的深邃,那一瞬間,抬眸已是平靜無波。
“我不承認你這樣的話,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斷。資格有否或許並沒有你說的那樣重要。你要是有這樣的想法,我也沒有話說。
重點不是你如何認為,而是我心中它的分量究竟是有多重。”
“巧言善辯!”宮茹雅改變了些看法。她以為面前的這個人,沒有多大的魄力,能夠和她作對,爭鋒相對。
但是出乎意料的,對方的態度即便不強硬,卻是實打實撞在了她的要緊處。
“非也!”
從始至終,江左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轉變。
“我這麼說,並非我的嘴上功夫超過你,而是因為,我的誠實。
我總是喜歡說一些事實上的東西,而不是胡編亂造。所以,自然是有它的道理,讓人佩服且無可反駁。”
努力漸漸翻滾,到了某一種境地,卻又忽然沉靜了,竄到一種十分寧靜的地步,沒有動搖的意思。
宮茹雅打量著那張臉,慢慢地拖進了舒服的地方。是啊,她以為這個人不過是蘇泠的一時興起,既然能當真,當然有她的動人之處。
顯而易見的,這個人比前面的所有人更讓人心潮起伏,難以冷靜。
她的面容精絕無可挑剔,雖說因身世學歷緣由種種限制,但是最終的,還是不可否認的是,這個人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好對付。
也難怪那個兒子突然應了這樣的事情,分明是心中有計較。
“呵呵,不得不說,你確實有讓人啞口無言的本事。有時間嗎?午覺雖然好睡,但是人生百年,倒是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走進餐廳的剎那,江左有些感懷。本來是不打算趟這渾水的,結果自己這樣的身份,想躲也是躲不過。
必然是要接受的,也就沒有躲避的道理。身側的人神態自若,熟門熟路地要了個房間,領著她披荊斬棘而到達終點。
又是一陣趾高氣昂的表演,眼裡的一切終於走到了正常。
“你能陪我過來,我很開心。”宮茹雅坐得優雅,望著那邊坐著的人道。
雍容華貴的氣質儒雅地入了心頭,決然的美麗高貴,自是優雅地入了眼。
“不必這樣客氣。”江左翹著二郎腿淡然地回著,“應該是說,謝謝你請我吃飯。”
明知道這頓相邀並沒有什麼好意,她還是答應了。就算這樣會讓自己走入一個不好的境地,她也沒有打算退縮。
因為就在自己出門的那一刻,她把自己的位置共享給了蘇泠。如果自己出了什麼事情,那邊也會找到自己。
再說,那邊的人看到自己被宮茹雅叫出來肯定會告訴蘇泠。蘇家固然是囂張,但越是這樣的一些人,就越是好面子。
既然要面子,那就會悄無聲息地解決,而不是放在明面上來爭鬥。
“不用。”
看著菜式一點點上來,江左沒客氣地開始吃。忽略那邊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的內心異常的平靜。
宮茹雅倒也認真地看著她吃得不亦樂乎的樣子,嘴邊不自覺帶上諷意。
面前的人儘管慢條斯理地吃著,可還是擋不住那種無知的感覺。
蝦也不用剝,直接吃進了嘴裡。螃蟹更是隨便敲著吃,浪費了好多味道,連吃螺螄的方式都是錯的。
不論是喝湯,還是吃飯,儘管放慢了速度,還是不能擋住其中的飢渴。
對面的視線灼灼定格,江左也不介意,儘量滿足她的慾望,用了笨拙的方式解決。
眼前的東西可以說是完全地顛覆自己以往的消費。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人參,極致大龍蝦,拼盤大閘蟹,極品肚皮雞,霜花黑龍尾,雕飛大鑽魚,琥珀躍龍門……
她可是特地有研究過這樣的吃法,避免不出醜。畢竟,那樣才符合她的身份。所謂身在那樣的地方,就該那樣吃不是嗎?
果真,在望到對方的神色時,她已然明白當中意思。